何成儒不過是一介文人,高中之後在翰林院任職,乃是清貴的衙門,而後又調任禦史台。

自從高中之後除了回鄉探親便從未出過京城,更別提遇上反賊攻城這等事情。

按理來說京官調任地方至少官升兩級,不過他卻是一個意外。

隻因新帝登基之初,群臣上賀表恭賀,而何成儒卻借著上賀表的機會向聖上直言戶部貪墨一案。

此事也就成為連累他被貶成為臨南知縣的禍根,到任地方本應該連升兩級,最後卻是到降了三級。

所以此刻的驚慌失措也是在所難免,失神片刻之後卻是完全沒了主意。

腦中閃過各種念頭,卻被一一否決,驚慌之下望向那個少年。

趙明依舊鎮定如初,盡管這份鎮定乃是裝出來的。

從未經曆過戰亂的他,也隻是從寥寥幾字的史書中和電視中知曉一些罷了。

不過兩世為人的他心智更為堅定而已,但此刻他在眾人的心中形象卻是被無限拔高。

料事如神也不過如此,眾人還在述說他杞人憂天的同時,他已經未雨綢繆,料敵於先機。

一幹人等皆視他為救命稻草,眼含熱切的望著他。

心中翻江倒海,臉上卻無一點表露,思索片刻,這才道“現在外麵的情況我們一無所知,反賊多少人馬,戰力如何,會不會攻打本村。”

“所以,為今之計隻能被動防守,把防禦做到極致,二爺爺,村外的陷進也要繼續布置,還有村中也要布置陷進。”

“磚頭也已經可以出窯了,安排人把磚頭搬運到村口,隻要我們齊心協力定然可以守住本村!”

一番安排下來眾人按照趙明的吩咐行事。

而何成儒則是慢慢的收斂心神,待眾人散去,對著趙明拱手道“趙公子可否借一步說話?”

兩人來到屋外,何成儒這才坦誠道“本官乃是臨南縣新任知縣,現如今臨南縣遭遇入侵,本官守土有責,不知趙公子能否借點村民,讓本官帶著村民回援縣城?”

不得不說沒有經曆過戰爭的何成儒可謂異想天開。

不過他也有著自己的打算,作為縣令他守土有責,若是縣城丟失,他更是難辭其咎,丟官去職都是最輕的處罰,連累嫁人遭受牽連更是非他所願。

所以希望借助村民回到縣城,當然他也不指望憑借村民就能擊退反賊,隻是此舉希望被朝廷所知曉,不予追究自己丟失城池的責任罷了。

上任月餘他當然知曉臨南縣的情況,憑借縣城那些衙役和守城的兵丁,想要守住縣城隻怕是癡人做夢,現如今他隻希望能多堅守幾日。

此事趙明定然是不會答應的,他來到這個世界上僅存的寄托就是這群村民。

他是萬萬不可能讓村民冒險的,他所做的所有的事情都是為了讓村民和自己生活的更好。

心中訝異縣令的身份,本以為乃是外地的商賈,卻是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是本縣縣令。

卻是不好直接拒絕,畢竟以後還須仰仗他,隻好勸慰道“大人請放心,臨南縣城高牆深,不一定會被攻破,而且之前我已經提醒過縣丞大人。”

“而且修繕城牆,聚集了縣中大半的青壯,此刻想必已入城內,有了這些青壯假如守城,城池必定無礙!”

聽道此番話,何成儒猶如八月間飲下了冰涼的泉水,從裏而外溢出舒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