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似血,緩墜西山。
暗夜猥來,無星無月。
緩緩黑雲聚攏,倏忽雷霆乍現!
“轟隆隆!”
“哢嚓!”
萬道雷霆欲有撕裂蒼穹之勢,震耳雷聲掩蓋生靈悲鳴之音。
此等惡劣天氣,乃祈安鎮百年未有,不知為何此鎮中人卻不以為意。
而這祈安鎮其實僅是天元靈洲一座毫不起眼的修行小鎮,鎮中人僅依靠一條薄弱的靈脈緩慢修煉,從未出現過一名築基以上的修士。
不過好在此地有丘與山相護,水與溪相環,是一處清淨悠閑之所,其中人也無大求大欲。
奈何天數有變,人心更是易變。
百年前,一名好似被人追殺、負傷極重的金丹修士將族人安置於此。
為求鎮中人保守秘密,遍施符寶靈丹,結與眾人之歡心,這名金丹修士坐化之後,他的後代才得以在此繁衍生息。
百年後的今夜,雷光映照之下,他的族人卻再次處於風雨飄搖之中。
而對其族人出手之人,竟是這鎮中本是無欲無求的散修,而所倚仗的也竟是那金丹修士所賜贈的符寶法器。
……
“嘩嘩!”
“哢嚓!”
暴雨傾盆而下,雷霆乍驚之中,何執卿於林中飛速穿行。
細細看去,他身上早已布滿大大小小的傷痕,其背上仍插著一根黑色小箭不斷蠶食著其體內靈力。
“咻!”
又一箭直穿何執卿的胸膛,何執卿應聲倒地,緊咬牙關,竟忍住一聲不吭。
可是他一個煉氣十層的小子如何能逃得了三名築基修士的圍捕。
何執卿的靈力幾近枯竭,渾身的傷勢也早已無法支撐他起身再戰。
“混蛋!”
何執卿吐出一口血沫,大罵一聲。
“爾等有今日之修為,皆是祖父給予的造化。”
何執卿拔掉身上兩箭,掙紮起身,惡狠狠的緊盯著叢林深處,繼續說道,“我族不求回報,今日你們竟做出屠族滅門之舉!你們…你們…”
何執卿如今竟連咒罵的力氣都沒有了,卻又不甘而無力的癱倒在地,眸中之狠厲亦令人發冷。
“嘩嘩!”
先是雨聲悲哀的回應了他,而後一道陰邪之笑傳來,“哼哼哈哈哈…你這小子,竟比你築基期的老爹堅持的還久!”
一道身影自叢林深處緩緩浮現,雷光映照之下,可見其臉上陰狠。
“我爹…我爹他…”何執卿心中如萬刀絞割,悲馬亦不知其痛。
“死了!哼哼哼哼哼…”
又一道身影悄無聲息的自他背後忽現,此人邪媚異常,身上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惡香氣味,竟是一位築基期的女修。
這女修用著邪惡又頗具威脅的語氣附在何執卿的耳邊緩緩說道,“我!殺!的!”
何執卿憤怒張口,欲咬向那人,不料又一道無形威壓卻將他死死的鎮壓在地。
“二位,何苦為難一名小輩!”
一身穿黑袍之人自空中而落,此人小耳尖腮,似猴像驢,醜陋不堪。
但先前羞辱何執卿的二人皆對其無比恭敬。
“執卿小友,按長幼尊卑,你應喊我一聲秦伯父。按修為境界,你應該喊我一聲秦前輩,如今怎的這般無禮?”此人戲謔的盯著何執卿。
“秦昊!!!若不是我祖父賜你築基丹,你早已是一捧黃土了!而你竟成了設局陷害我族之人!忘恩負義的小人!”何執卿怒吼道。
“不不不,執卿小侄!
百年前,你尚未出世,其中諸事,你怎能知曉清楚?
明明是你祖父獻藥,我秦氏大發慈悲,替爾等隱姓埋名,留駐此地,何家方得以苟生啊。”秦昊搖頭晃腦,顛倒黑白道。
隨後秦昊又是陰厲一笑,威脅道,“而令尊卻不思回報,妄圖獨占這祈安鎮!今日身死,也是順天應人。
而你,我的好侄兒,可不要不識好歹!速速將天寶殘卷交出!”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爾等貪心作祟,害我全族!
我何執卿恨不能生啖你肉!!!今日身死,願化為厲鬼,報此血仇!”
何執卿一掌欲擊天靈,卻被旁餘二人輕鬆阻攔。
“厲鬼?哈哈哈哈…你一個煉氣期的小子,能化為多麼厲害的惡鬼?”此二人相視一眼,猥瑣一笑,冷嘲熱諷道。
“執卿小友且慢死,我已對令尊施行搜魂術。
那天寶殘卷就在你身,若老實交出,我可留你全屍。”
秦昊隻虛空一握,何執卿便動彈不得。
“天寶殘卷…早已被我暗藏他處,你這陰險小人…休想…染指!”何執卿痛苦的從口中擠出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