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不可能的……姨娘她……怎麼會……”
許久，清兒才慢慢回神，口中念念有詞，似是不相信孫氏會如此對她。
“你落胎的方式太過偏激，身體極易落下病根，加上身體本就虛弱，自落胎後便未曾好好醫治過，再拖下去即使我能保住你的命，這輩子也別想要孩子了。”
謝中卿淡然開口，再一次幫她認清了孫氏。
滑胎之後也是要做月子了，一般被稱為小月子，這段時日也是極為重要的，不能見風，不能沾涼水，更是需要滋補身體，補足氣血。
而孫氏嘴上說著對清兒多好多好，甚至為了她向楚尚書哭訴，以命要挾誓要楚瀅心為她做錯的事付出代價，私底下對待清兒卻又是另一副嘴臉。
仔細想想便知，她隻是要利用清兒以及她腹中的孩子除掉楚瀅心，真是苦了楚尚書，被孫氏迷惑，更是因此嚴懲了他與亡妻唯一的女兒。
不過，她並不認為楚尚書無辜，若是他真心疼愛楚瀅心，就該為她討回公道，就該調查清楚，讓真相大白，而不是為了所謂的顏麵，看起來大公無私的直接將她交給孫氏處置。
說到底，他在乎的隻是尚書府表麵的平和，至於這內宅如何腥風血雨，隻要不傳出府門去，便都沒什麼大不了的。
怪不得，高門大戶的門檻那麼高，原來是為了攔住這些髒事兒。
“謝大小姐，求求你！幫幫我！”
清兒一聽，自己
的身體還能好，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抓住了她的手。
謝中卿微微皺起眉頭，她的指甲太長了，掐的她很疼。
轉動手腕將手抽了出來，揉了揉手麵上的指甲痕跡，聲音卻冷了下來。
“診金呢？”
聽到“診金”二字，清兒頓時冷靜了下來，慢慢收回了自己的手，看向她的眼神滿是掙紮。
她猜測的都對，如今她終於知道，孫氏連她都給算計了進去，可是她一個孤女，若是留在尚書府還能有口飯吃，但出了這個門，隻怕明日就會橫死街頭。
更何況，她如今拖住一副殘破的身軀，除了等死還能做什麼呢？
謝中卿也不著急，安靜的等著她給出答案，但看她眼神變化，便覺得讓她出麵指證孫氏怕是希望渺茫了。
果然，她掙紮了許久，最後陷入了絕望，眼角再次流下淚來，慢慢的抓住了她的衣袖。
“謝大小姐，你就當可憐可憐我，我不能……”
“沒有‘診金’，一切免談。”
謝中卿站起身，抽回了自己的衣袖，轉身打算離開，走到屏風旁時，忽然停住了腳步。
清兒正心如死灰的望著她離開，見她停了腳步，以為她改變主意，眼神亮了起來，卻在聽到她的話後，瞬間幻滅繼而崩潰。
“清兒姑娘真是糊塗，我這人向來好說話，若是進了大理寺，那些官差可不會像我這麼溫柔。”
說完便準備離去，忽然身後傳來一聲大喊。
“謝大小姐！
”
謝中卿悠然轉身，看著她的雙眸還含著一絲笑，正如她所說看上去很溫柔，隻是笑意未達眼底，不由的讓人遍體生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