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是有關於褲襠的話題,大家都一定是非常喜聞樂見的。這種事情古今相通。
錢大寶今年已經二十七歲了。但是,他還是個黃花大小夥子。
作為一個生理上已經成熟了的,都有點熟透了的男性。一提起“婆姨”(陝西方言指女性)這個話題,錢大寶的臉色開始潮紅,鼻孔像驢馬牲口一樣開始擴大,唾沫橫飛的開始說起很多王書輝完全聽不懂陝西方言來了。
王書輝作為資深丹參狗,對於這種事情是很理解的。相對於現代人,古代人在這方麵真的相當的貧乏。在現代社會裏,就是再怎麼破落的盧瑟,也可以用電腦來慰藉自己的靈魂。但是,古代人就沒有這樣的條件了。
就是單方麵的從這一點上講,工業化也是充滿了正義的事業。
王書輝沒有打斷錢大寶這個在古代社會裏屬於大齡男青年、絕對光棍的癔想。倒是很捧場的斷斷續續的接了幾句,“殘貨的很(陝西方言:曆害的很)”,“嘹咋咧(陝西方言:好極了)”之類的話。
實際上他的陝西話水平也很一般。聽倒是大部分能聽懂。但是,他會說的也不過是些簡單的日常對話。
雖然能夠理解錢大寶這個古代人對於褲襠話題的熱愛。但是,同樣的話題,王書輝要是和現代人去聊的話,往往能夠聊得起來,甚至有時候聊的對路了,還能說出一番相當“有水平”、“有境界”的純廢話呢。
可是,麵對這一個土頭土腦,審美水平停留在某個婆姨哪兒哪兒很大,某個婆姨哪兒哪兒很厚實的古代人,王書輝實在是產生不出那種聊天的熱情來。
這就是王書輝這個現代人的問題了。即使他有很高尚的情操,有很先進的思想意識,有很偉大的理想。但是,麵對一群群和自己相差了幾百年,文明等級落後了兩個社會階段的古代人,王書輝真的很難把他們當成普通人來看待。
還真別覺得王書輝不是個東西。事實上,麵對那些從黑非洲或者落後地區的外國友人的時候,現代人能夠非常平易近人的和他們接觸,完全用平等的眼光去看待他們麼。不能吧。
所以,王書輝強忍起身離開的想法,聽錢大寶白唬了十來分鍾之後,他邊推著小車運送罐頭,邊岔開錢大寶的廢話,問他道:“商盟鎮那塊是怎麼回事兒啊。怎麼會有婆姨突然發賣出來?”
錢大寶依然露出一副猥瑣的笑容,帶著男人都懂的曖昧表情對王書輝說道:“你娃不知道呢吧。來福紡織坊出了大事兒咧。廠裏的婆姨都被幾個工頭睡了捏。那大掌櫃的發了火了,說那些婆姨壞了他家織坊的名聲,這才要把那些婆姨們都賣掉。嗬嗬,便宜我們咧。我聽說不少沒達到三級工的夥計,都要準備好了銀子,要買一個婆姨咧。”
王書輝雖然不是一個女權主義者,但是他腦袋裏對於婦女能頂半邊天的理念是根深蒂固的。聽了這話,他的第一反應就是很反感,他問錢大寶道:“那啥,犯了事兒的那幾個管事兒的捏。咋處理的啊。”
錢大寶奇怪的看了看王書輝,眼睛裏漏出些迷惑來,他對王書輝說道:“他們除了錘子痛快咧,其他的能有啥事捏?都是管事兒滴,除了被大掌櫃的罵幾句,能有啥捏?”
聽了這話,王書輝心裏一萬頭草泥馬神獸呼嘯而過。這他娘的就是封建社會啊。
不過,王書輝也不準備和錢大寶討論這個問題,他轉而開始詢問錢大寶關於複興會的事情,“你聽說沒,咱們複興會裏也出了這樣的事情咧。”
錢大寶一聽這話,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立即就翻臉了,他急赤白臉的對王書輝說道:“你娃造的什麼謠,咱們複興會裏怎麼會有這樣的事情。咱複興會清白的很咧!”
王書輝還真沒想到,自己居然遇到******了。他斜著眼睛瞧著氣急敗壞的錢大寶,故意用鄙夷的語氣對他說道:“你娃可別蒙我,紡織廠的事情早就傳開了,你娃能不知道。”
可能是王書輝的那種居高臨下的鄙視語氣和表情,給錢大寶造成了很大的打擊吧。錢大寶停下手裏的活兒,情緒變得有些蔫吧了。他小聲的抗辯道:“咱們複興會能和他們商盟的龜孫一樣麼,也不是白睡咧,人家都是給了東西的。你情我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