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我說曆史上的那些農民起義都失敗了。原因就是,那些農民起義的結果,並沒有改變農民階級被地主階級剝削的現實。所以說,我們複興會要做的事情,和曆史上的所有農民起義都不一樣。我們複興會要領導人民鬧革命。”
“我們複興會的作為之所以是革命,那是因為我們複興會領導人民進行的事業,是要徹底的改變曆史上農民起義的結果。複興會領導的革命,不是要重複曆史,仍舊讓一小撮野心家受益。而是要徹底的改變中國社會的麵貌,讓所有的受壓迫、受剝削的人民受益!”
——1622年·王書輝·《造反和革命是兩回事》
“這樣做不太好吧?”在作戰會議上,第九營第一連的副連長韓三山說道。
第九營和第十營在複興軍內部被戲稱為淮兵營,這是有的。但是,無論是第九營還是第十營的各級幹部們,絕大部分可都不是淮北人。這倒不是說複興軍內部有什麼刻意的安排,而是從淮北來的這批流民裏,還沒有人成長為高級幹部呢。
第九營和第十營的各級幹部,大部分都是從其他各個部隊選調出來的。他們都是完成了三項考核,接受了相應的軍事教育並在部隊中擔當了一段時間領導崗位的人。這樣一來,就使得第九營和第十營的幹部們,都需要一個磨合的過程。
韓三山出身新兵訓練營。要說練兵的水平,整個第九營第一連的所有幹部,就是包括專門負責部隊日常訓練工作的參謀長,也沒有他的水平高。可是,畢竟他沒有參加過幾次實戰。對於具體的工作,他還有很多搞不清的地方。
在三千多個生產建設兵達到鬆滋縣後,對於災民的訓練和管理工作,就從第九營和第十營開始轉移給了他們。作戰部隊開始脫離令他們頭疼的麻煩事兒,開始做自己的本職工作了。
雖然複興軍是人民的子弟兵,這已經是複興軍戰士們的普遍認識了。但是,他們還是不太願意從事民事工作。
王書輝在初步的統計了一下複興會收納的災民之後,就認識到了一個問題。雖然複興會已經接納了兩萬名左右的災民,並控製了十多萬畝的土地。但是,這不過是鬆滋縣總人口和總耕地的一小部分。剩下的三十多萬畝土地和兩萬多個災民,仍舊處於一種災年的混亂中。
無論從哪個角度考慮,剩下的這兩萬多名沒有聚集到縣城的災民,王書輝也不能不管。特別是在複興會即將展開的鬆滋縣工業化建設,需要大量的工人的情況下,王書輝更不肯能無視這兩萬多個完全可以轉化成農業工人和工業工人的重要勞動力。
所以,在王書輝前往縣城解決伍家的問題之前,他就向第一批脫離災民管理工作的第九營,下達了抗災救民的工作任務。
就在王書輝帶兵解決伍朝宗家的問題的時候,第九營第一連已經開始處理自己遇到的第一個問題了。
在大災之年裏,災民們的第一個求助對象是誰?這個問題要讓現代人回答,答案肯定是向政府求助。在工業社會裏,政府和人民的關係是非常貼近的。這是因為工業社會,能夠承擔龐大複雜細致的政府機構,而工業社會裏的政府機構,也具有抗災救災的能力。
但是,同樣的問題放到農業社會裏,就不是這樣的回答了。在古代社會裏,一旦遇到了災荒,老百姓求助的首要對象,肯定是距離他們最近,和他們麵對麵的同時,掌握著大量的糧食的人。
這個人,指的可不是老百姓幾百年也見不到的縣太爺。對於老百姓來說,他們隻知道縣太爺是整個縣裏權力最大的人。可是,在日常的生活中,老百姓和縣太爺之間沒有任何的交集。縣太爺是誰,做了什麼事情,對於老百姓毫無卵用。
不管是從距離上講,還是從法理上講,代表封建統治階級在鄉間行使權力的也隻有封建地主們。老百姓又不是缺心眼。他們都知道住在地主大院兒裏的地主們,不僅掌握著大量的土地,同時也掌握著巨量的糧食。
跑到縣城裏貓著的頂級地主他們找不到,可是和他們生活息息相關的中小地主們,可都靠著家丁打手,和近支族人一起藏在鄉下的大院子裏呢。在糧食全麵絕產絕收,大家快要餓死了的情況下。大家一個求助的就是這些中小地主們。
在中國兩千多年的封建曆史中,無論是漢代豪族的鄔堡,還是唐代世家的城寨。這些東西的規模或許有所不同,但是從本質上說,這些東西和地主大院在實質上是一種東西。都是用來對必然會發生的災荒導致的災民,進行防禦的。
在明末這個環境裏,明末的地主們早就吸取了他們前輩的經驗教訓,建造了規模不等但是功能相同的防禦設施。所以,就是災民們真的聚集在地主大院周圍,大多數拿著木頭包鐵農具的災民,也無法對大院裏的地主造成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