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五章、四省攻鄂 1(1 / 2)

秦良玉知道,王書輝的人,複興會的那些人,講究的是做不是說。一般情況下,不是在必須介紹必須解釋的時候,複興會在石柱地區的幹部和技術人員就是和普通百姓,也從來都不會說些不著邊際的沒用的廢話。

他們更不可能主動刻意的去宣傳什麼。

可是,天底下“行不言之教”這種事情隻有在複興會的會員身上才會真的發生。那些幫助石柱百姓改造農田,那些幫助石柱百姓開墾梯田,那些教導石柱百姓飼養毛兔等等的複興會的會會員們,他們不僅出錢,而且出力。

他們是實實在在的在田地裏和老百姓一起勞動的。

馬祥麟問秦良玉這話,從某種意義上就是在對秦良玉解釋複興會和王書輝是真正的實踐著“民貴君輕”這樣道理的人。

看到自己的母親不說話,馬祥麟繼續說道:“既然孟子說‘民貴君輕’,天子都在百姓下麵,那我這個小小的石柱之主就更應該是在石柱百姓的下麵了。幾年來,老師從未從我石柱百姓身上取走過一分一毫。他老人家的所做所為,無非是‘愛民’這兩個字而已。”

“兒子真心覺得母親大人過去教給我的聖人之言很有道理。兒子覺得不管石柱百姓認誰為主都不重要。隻要是真的愛民撫民的善行,那麼兒子覺得就應該承認。這一點母親不會不認同吧。”

秦良玉當然不認同。

聽了兒子的這番話,秦良玉一時間感到非常的後悔。自己當年把兒子教導的太迂腐了,以至於兒子把書本上的那些聖人之言當成是真事兒了。

可是呢,作為一個封建統治者的秦良玉覺得兒子說的是蠢話,但是作為一個母親,秦良玉總不能自打自臉的說自己過去教導給兒子的那些聖人之言是蠢話。

怎麼才能把兒子的腦筋轉過來呢。

我們說關心則亂,就是這種情況了。秦良玉覺得自己的兒子迂闊書呆,這是因為秦良玉是馬祥麟的母親,她總覺得一直在自己身邊的馬祥麟是那種聽話的乖孩子。

和秦良玉不同,作為馬祥麟舅舅的秦邦屏和秦民屏卻明白是怎麼回事兒。看著自己一直以來表現的憨厚爽直的外甥裝傻充愣的用聖人之言對秦良玉“以彼之矛攻彼之盾”,搞的秦良玉直頭疼,兩人差點沒當場笑出來。

誠實的講,秦邦屏和秦民屏作為忠州最大的地主家庭的主要成員,他們作為封建地主的一份子,本來是不會和王書輝這種大搞土地革命的人站在一個立場上的。可是呢,一方麵從個人感情上,兩者覺得自己欠了王書輝一條命。另一方麵,領導著白杆兵轉戰大明南北的秦家兄弟,也不是那種成天守著鄉下幾畝地的沒見識的土豪劣紳。他們都是眼界開闊的人。

清朝末年的時候都有張騫那種狀元出身的進步地主。怎麼就不許明朝末年出現他幾個進步地主呢。說實話,清末的那些革命者,大多數也是地主階級出身的吧。

秦氏兄弟和王書輝的通信並不會比馬祥麟少。有了先進快速的專用蒸汽通訊船出現之後,從忠州和石柱地區到荊州之間的距離被極大的縮短了。他們和王書輝的交流是非常的深入的。

在清朝末年,封建地主們麵臨的是生產力水平先進的帝國主義國家的工業品傾銷。所以他們支撐不下去了。

在明朝末年的封建地主們雖然沒有帝國主義入侵,可是在外部他們要直接麵臨著大規模的小冰河異常氣候的持續不斷的打擊,在內部他們要麵臨王書輝領導下的複興會工商係統和枝江商盟的商品傾銷。所以,他們的環境並不會比清末的那些地主們好到哪裏去。

忠州秦氏是忠州最大的地主不假,忠州的地理條件要比多山少地缺水的石柱土司好不少也不假。可是,自然災害這個東西,小冰河氣候這個東西,他可是進行無差別打擊的。全中國在小冰河氣候的影響下,從北到南的大規模爆發自然災害,忠州地區自然也是要遭受自然災害的。

地主們說起來也不過是通過自己掌握的土地、耕牛、種子等生產資料,剝削貧雇農以獲取利益的。可是在自然災害的情況下,地主們手裏麵的生產資料也不可能產生什麼價值。貧雇農們因為自然災害生產不出糧食來,短時間內地主們可以通過放高利貸等方式謀利。可是,一旦自然災害變成了一種常態,地主們的利益也是要受到巨大損失的。

忠州秦氏掌握著忠州地區百分之七十左右的土地,忠州地區的四萬多勞動力有三萬人上下是為秦家服務的。持續的自然災害下,別說忠州的老百姓的生活維持不下去,就是作為大地主的秦家也維持不下去。甚至在去年的時候,忠州秦氏的糧倉都見底了。要不是王書輝援助了一把,忠州秦家的破產也是非常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