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能理解嗎?
火。
我每天都睡不好。
總是那個相同的場景,總是那場醒不過來的火光,總是記憶清晰的心髒陣痛,總是那般逼死人的絕望。
到處都是火。
我還是個孩子的時候。
我的記憶裏就隻有火。
那場火燃燒的如此炙熱,以至於我忘記了痛苦。
我還清楚的記得,火焰啊,
燃燒的火焰啊,周圍是我父母哭聲。
還有神官的笑容。
他們不是說笑容都是帶來歡樂的麼,他們不是說笑容是帶來光明正義的麼。
他們不都是說神官都是正義的麼?
騙子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都是騙子!我發誓要宰了你們!
那地獄的烈焰吞噬了我的一切,以至於我如此憎恨光明,哪怕一點我也要毀滅!
以至於我每天睡覺,如此折磨的笑容也常常出現在我的夢裏。
夢裏全是火焰,以及倒在我腳下父親的人頭。
總是那個相同場景,總是那場醒不過來的火光,久久不能毀滅。
神官在獰笑著,大笑著。能模糊看見地上兩具屍體,屍體衣服破破爛爛,鮮血早已幹枯。
一顆農夫的頭顱不甘的望著天空,他的眼神是這個時代悲哀的眼淚。
另一具屍體是一具婦女,這個婦女早已經沒有女性的尊嚴,卻依然倔強的做好了一個母親,被玷汙的同時,那眼淚劃過臉頰,半張臉側過來,能從眼神瞳孔中看到繈褓的嬰兒,被她護在身下。
孩子從來沒有見過這番景象,單純的他死死推搡著母親的身子,哭著叫喊,發了瘋,她不願意相信命運,也不屈服於事實,做著無意義卻震撼靈魂的事情,哭泣。
房簷木製結構作響,那是火焰吞噬一切的聲音,燃燒的滾木就要吱吱呀呀堅持不住了。
火焰已經蔓延到母親身體上,連帶著孩子半張臉,那張臉已經燒出骷髏,空氣中油煙味,伴隨著烤肉氣息。
如此癲狂!
眼看滾木就要落下砸死哭泣的小孩,一雙強有力的大手抱住了孩子,帶著他逃出來這人性的地獄,孩子半張臉燒的氣息若離,燒的昏了過去。
抱著他的主人從兜裏掏出藥劑,將藥水輕輕敷在臉上,輕柔的說著最殘酷的話:“活吧,活吧,看看這些神官,隻要你能活過來,就活著告訴他們,你的存在就是證明他們最大的錯誤,你就是他們遺忘的鬼魂!”
嬰兒好像聽懂了一般,靜靜的睡著了。
這位大手的主人也笑了:“那我就叫你,杜安吧。”
夢醒了!
我的噩夢醒了,就該輪到他們了!
一個古樸的小屋,一張簡樸的床,和簡單家具的屋子。
男人從床上醒來,他早已長大,結實肌肉布滿傷痕,他拿好身邊的武器,穿好獵魔人製服來到一個鏡子麵前。
鏡子裏男人那半張臉燒的跟鬼魂一樣,讓人看了不寒而栗。
他撫摸著鬼臉,戴好胸前的代表獵魔人六芒星骷髏徽章,向鏡子裏露出恐怖的笑。
半張臉英俊,半張臉惡魔。
他握緊了劍!
“神官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