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坊中顯然被先前的鬧劇惱的不輕,楚銘進來的時候就看見滿地灑滿的瓷器碎片,斷裂的座椅,連正對著坊門去往二樓的樓梯都被拆了大半,一位中年美婦被幾個小廝圍著,似乎在商量著什麼,看見楚銘進來,美婦連忙步著小碎步趕了過來,外城知道楚銘的自然很少,但內城裏麵不知道楚銘的倒還真不多,特別
是百花坊這個楚銘少時常來之地,美婦似乎對四周的損失並不關心,但平靜的臉龐以沒有了往日的那種巧笑嫣然,躬身向楚銘行了一禮。
“拜見世子。”便退進了坊中後廂之內,楚銘在外麵的動靜自然被她知曉,以楚銘的辦事,她更是不敢打攪,楚銘微微挑了一眼狄世耒。狄大少立馬明白了其中意思。
“坊中損失自然是狄某擔下!”聲音雖然尖細,但也足夠洪亮,後廂之中傳出一聲道謝便沒了動靜。
“多謝狄公子的體諒,妾身感激不盡!”卻多少顯得有點怨氣。倒是讓狄大少頗有些不好意思,畢竟他也沒少光顧這,這次為了找回顏麵卻是沒顧忌到坊中感受,但若是顧忌到了又豈是他狄大少的。
不說幾人之間的小情緒,楚銘找了個缺了一組扶手的太師椅坐了下來。
“你說吧。”聲音平淡,好似沒一分生氣。但狄大少臉上的冷汗卻是更多了,支吾了幾聲,幹著嗓子說道。
“楚爺,您說怎麼辦就怎麼辦吧,狄某都聽吩咐。”說不出的恭敬。楚銘瞟了瞟衛良,便低下頭來不說話了。
“嘿嘿,狄太監你又落到咱哥倆手上了,你說,我是把你清蒸了,還是將你油炸了呢?”衛良麵懷笑意的鼓動的嘴臉,楚銘的意思他自然知道,之所以楚銘將狄世耒叫進來便是對外麵的人表個態,狄世耒在裏麵出了任何事都是他楚銘做的,與他人無關,不管今天衛良把狄世耒怎麼了,到時候,狄府也是找楚銘的麻煩,
算不到他衛良身上來,衛良體會著心中的感動,但更多的是對自己的無奈,如果自己實力足夠便不會讓楚銘出麵,更不會為了他得罪幾大侯爺世家,現在為了他更是要拿公爺府中世子開刀!兄弟之言已不必多說,就像當時楚銘被刺,衛良為他擋刀一般,行動永遠是男人的原則!兄弟更是不需要那份顧忌,有的隻是兩隻手
一雙腿隨時都會準備著。
狄大少看著越來越近的衛良,心中說不出的恐懼,他從來都不是個傻子,相比於那些混事的豪門子弟,他更多了份小心,很早以前他便跟著他父親學習一些東西,這些東西自不便對外人說道,他知道今天哪怕是衛良要殺了他,楚銘也會給他頂著,有北王這個靠山,楚銘可想而知最多也是被訓斥一頓,或是罰些無關要緊
的東西,但皇帝絕對不會為了他這個所謂的公爺世子去得罪北王,相反,他若是死了,他父親肯定會被排擠在朝堂之外,一者安北王的心,二者便是安皇室的心,其一自不需多說,二者便是兒子被殺,皇室卻沒嚴懲凶手,自然狄公爺哪怕還是對皇室忠心,皇室也不會冒這個風險,殺子之痛,不是誰都能有大局觀的,所以
皇室必定會找理由讓狄公爺遠離朝堂,或許以後會在一個邊緣小城中發現這位老人,又或是楚氏心狠,在老公爺離京的路上安排一點小意外,後果可以預見,狄大少心中對將來的一切都充滿了絕望,思緒飄動間渾身的力量好似被抽幹了一般,軟軟的坐在了地上。
“怎麼?狄大少也怕了麼?說話啊!開始的那股騷勁倒是去哪了?哈哈。”衛良不顧身上的傷口被拉扯的疼痛感,大笑了起來。
一旁的小姑娘被紫袍男子禁住了全身穴位,站在原地根本動彈不得,更別提說話了,眼神中冒出的那絲火苗似要點燃整個百花坊,紫袍男子眉間微低,仿佛沒看到眼前發生的一切一般,眼眸中平淡無痕,心中卻是在思緒著如何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本來一路上平平安安的到達此地已經讓他頗為費神了,而今卻隻離進宮不到
一炷香的時間,卻是鬧出了這段事。
楚銘依舊穩穩的坐在太師椅上不動聲色,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著僅剩的扶手,狄大少看著這一幕,知道決定他命運的人就是如今在他眼前狂笑的衛良,但他卻不甘心卑躬屈膝的向一個身份比他差了十萬八千裏的侯門庶子低頭,他狄世耒如今也已是快二十之人,他可以允許自己在楚銘身前的卑微、膽怯。但絕不會讓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