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節凍的有些微微發紅的小手攥著衣角,用力的手背皮膚繃緊,整個手鼓成一個小肉球。
孟夫人將遲淵亭小心翼翼的舉動納進眼底,她心下疑慮一時無動作,默不作聲的看了虞喬一眼,見她一時無動靜,以為是這小子方才在不遠處看到了她和虞喬的口角,想著連這個不知道哪來的小潑皮都看出了她此刻窘態是拜人所賜,便想尋求庇佑,覺得虞喬能給他做主?
孟夫人越想越惱,心頭的火氣不消反漲,伸手就要去扯遲淵亭:“嘿你這沒眼力見的小奴才,你倒是會找靠山。我告訴你,這件事完不了,知道這廳中坐的都是什麼人嗎?小小年紀不學好,來這兒窺視什麼?怕不是小偷小摸來這尋找機會下手了吧。”
遲淵亭被拽的一個趔趄,手還牢牢的攥著虞喬的衣角。
見孟夫人大有做勢給她看的樣子,虞喬暗歎一聲,垂頭探臂,手覆上了遲淵亭的發頂。
他原本也不用被安上這莫須有的罪名受氣,如果不是偏偏扯住了她,當下孟夫人可能不會如此咄咄逼人。
虞喬清楚她大有殺雞儆猴的意思,可憐這個小團子,怕是在宴席中隻認得自己,自己剛剛又幫他解了圍,他才敢來默默的求助。
她抬起頭來,這時跟孟夫人說話的臉色才緩和了些:“孟夫人,未知全貌不予置評,惡語傷人何況是個孩子。”
孟夫人得虞喬態度緩和,絲毫沒有息事寧人的意思,反而愈發來勁:“喬姐兒也如此說了,未知全貌不予置評,那你怎知我這不是防範於未然呢?”
虞喬聽她這麼說就知這事沒那麼好過去,她伸手拉過紅蕊的衣袖,掩唇跟她交代了什麼,紅蕊點了點頭,後退幾步離開了。
孟夫人看不懂虞喬賣的什麼關子,她此刻也並不在意,全然不把這幾個小輩放在眼裏。
遲淵亭此刻動了,他扯了扯虞喬的衣角,對她說:“……我去道歉,你不用管我。”
如此說著,可他的手絲毫沒有要鬆開的意思。
虞喬沒說話,隻是握了一下他的手,搖了搖頭。
沒一會兒紅蕊帶了遲褚黎來。
遲褚黎嘴裏含著塊糖,一側腮幫子鼓鼓的,在紅蕊前頭走的飛快:“喬姐姐有什麼熱鬧要叫本少爺來看?”
走近了看到遲淵亭,他步子頓了頓,小臉耷了下來,問道:“你怎麼也在這裏?”
孟夫人得見遲褚黎的臉色變化,以為遲褚黎之前就跟他有齟齬,趕忙插了句話:“這小潑皮方才偷看,被我抓住了,還不肯承認,也不說道歉。”
跟在遲褚黎身後的徐媽媽見此嘟囔了一句:“果然是沒人管教,不懂規矩。”
到底在外人麵前顧忌著遲淵亭的身份,說話壓低了音量。孟夫人離她不遠,聽了個完全,氣焰更甚。
“我說喬姐兒,沒必要護著這麼一個小潑皮吧,左右這是遲家禦下不嚴,如今小公子來了,也好幫著一起處置了才是。”
虞喬讓紅蕊去喚遲褚黎的時候一起通知了虞涯來,如今這處越來越嘈雜,虞喬遠遠就看到虞涯和遲大人正往這邊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