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了?
薑希楠蹭得提手摸摸,應該是有點紅,像燒滅卻尚有餘溫的炭火依舊透露出些許的猩紅。
“學姐,還是去外麵透透氣?”
薑希楠心猿意馬地“嗯”一聲,收回目光,隨他去了。
酒店的陽台狹小,大約能站三四人。
一左一右,薑希楠抻抻脖子,手隨意搭在欄杆上,流蘇晃蕩惹人心。
“好些了嗎?”徐鶴林剛才有心路過時,叫了杯溫水,遞給她。
她端過喝了一小口,又鬆口氣,沈棄說的沒錯,衣服有些小,腹部被縮得太過於緊密。
“好多了,謝謝。”
陽台是酒店的出風口,冷熱交替,薑希楠將另一隻手也覆上欄杆,麵向外景。
精細打理過的草叢圍繞酒店一圈,幾張長桌子上麵擺了各種食物,薑希楠抵起下巴,安靜地在上麵俯視,與周圍的沉暗融為一處。
徐鶴林不禁愣住,記憶跌宕,風景舊曾諳。
“學姐,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嗎?”
“第一次?”薑希楠緩緩轉過頭,細細回憶起來。
哦,好像是在party上。
“記得,你幫了我一把。”
打工的日子並不值得後來細細回味,太枯燥,也太疲憊。剛去洛杉磯,她立即應聘上幾份兼職,擔心國外的物價太高,獎學金不夠。
服務業可以時常拿到額外的小費,所以她經常去各種party上兼職服務員。
有次,不太順利,有人直晃晃地撞上她的托盤,紅酒傾倒,灑得白色襯衫上一片紅豔。
“Are you blind?”(你眼瞎嗎)背頭男出口髒話連篇,雙眉豎起,拎了拎濕透的襯衫,滿眼怒意。
薑希楠低頭一個勁兒地說對不起,並不起任何作用。
當她抬頭時,仿佛捉住了男人的笑點,“Chinese?”(中國人)
薑希楠點點頭,不明所以。
又圍上兩個外國男生,從上到下帶著嫌棄的眼線掃了一番,嘴角彎彎勾起。
其中一位金發男生,化著濃妝,嘴邊一圈胡茬,不知是故意蓄的,還是忘記剃掉。
“Brother , this girl looks pretty”(兄弟,這女孩看起來不錯),吹了一個響亮的口哨,眼裏裏摻雜著蔑視,音調上揚得讓她後怕。
四處攛掇的燈光打在薑希楠的臉上,睫毛打顫,直覺告訴她是一群富二代混混,不好逃脫。
他們操著正統的美式發音,紈絝不羈的男大,琳琳色色的各種服裝加持,誰也認不出誰,除了分辨聲音。
“You are bullshit ?”(你在扯淡嗎)
“哈哈哈”的嬉笑不絕於耳,薑希楠心底忐忑,察言觀色之中讀懂自己運氣不好,撞上去給他們當笑點,或許其中還帶些種族歧視?
反抗的心思猶如烈火反複炙烤心髒,卻敵不過人多勢眾。
徐鶴林是在此時救她於水火之中的,他扣住那個被紅酒灑了滿身的男人,“Are you dressing up as a drowned rat ?”(你是在扮演落湯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