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他們猜測是孟華胥回了東儀島道破姚凜的身世,卻是猜錯了。
曲不詢皺起眉頭。
“鄔夢筆這名字我仿佛在哪聽過。”他凝眉想了半晌,可那記憶太過遙遠,仿佛還是在蓬山時聽見的,實在想不起來,慢慢搖著頭,“隻是想不起來到底是什麼人。”
沈如晚攥著那字條看了一會兒。
“鄔夢筆,鄔,會不會和鄔仙湖有什麼關係?”她突然說。
曲不詢一怔。
不怪他想不到,常人實在很難把玄乎其玄的傳說同真實存在的人聯係在一起,可若是聯係起來了,又覺得恍然大悟。
“怪不得,”他說,“孟華胥和這個鄔夢筆交情匪淺,故而來鄔仙湖附近尋了洞府培育七夜白,而孟華胥的徒弟都對龍宮傳說深信不疑,自然是聽孟華胥這個師父說的——難道這鄔仙湖裏真的有龍不成?”
話到尾音,難免透著十二分的驚異。
鄔仙湖說大不大,不過千頃,他和沈如晚兩人一起搜尋過,若真有龍,怎麼也該找到了。
沈如晚也擰著眉頭不解。
實在捉摸不透,拈著那字條走出洞府,抬頭一望,頭頂飛虹還未散去。
她忽而心念一動。
“他們說東儀島可通龍宮,”她若有所思,“龍宮會不會不在水中?雨霽虹飛,龍宮始現,這飛虹是否才是真正的通道?”
沈如晚一向是想到便要驗證的脾氣。
她輕輕抬步,化作流光,轉眼便登上那橫跨東儀島的飛虹,淡淡白光閃動,她竟真的進入到一方秘境之中。
東儀島雲端,竟還藏著個她沒發覺的秘境!
沈如晚不無驚愕地四下望去。
說是秘境,其實小得可憐,更像是個小菜園子,半畝荒田,架著個簡陋的茅屋,田裏盡是荒草,已無人跡。
“這就是龍宮?”曲不詢在她身後挑眉。
未免寒磣了點吧?
既沒有龍,也半點都不氣派,辜負了這個名字。
沈如晚抬手一指。
曲不詢順著她指向一望,啞然。
那破茅屋上還掛著個木牌子,歪歪扭扭地寫著“龍宮”兩個大字,渾身上下都透露著草率。
田裏隻剩荒草,屋裏倒是有本半新不舊的冊子。
“這是孟華胥的筆記。”曲不詢一翻開,眉眼便沉凝起來,緊緊盯著紙頁。
沈如晚倒也沒和他搶。
她抱著胳膊,幽幽地站在邊上,凝眸看他。
沒一會兒,曲不詢果然抬頭,神情訕訕。
“這筆記裏,多是孟華胥培育七夜白過程中的記錄。”他摸了摸鼻子,把筆記遞給她,幹咳一聲,“你最擅木行道法,還得請教你。”
沈如晚似笑非笑。
“劍修。”她輕輕笑了一聲。
曲不詢假裝聽不懂她這一聲輕笑裏的輕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