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拂笑容如常,“我可不是莊主,當然做不了主。”
他也不與沈如晚硬剛,目光一轉,落在陳緣深的身上,做了個“請”的動作,“陳莊主,咱們走吧,待會再回來敘舊也不遲。”
沈如晚神色微凝。
她還要再說話,可陳緣深卻開口了。
“師姐,我和他去一趟。”他深吸一口氣,“你們在這兒熟悉一下環境,我馬上就回來。”
沈如晚皺著眉凝視他。
陳緣深朝她擠出一個笑容,“很快回來,師姐,我去了。”
他自己要去,沈如晚自然攔不住。
她站在那裏,凝視著陳緣深的背影,眉頭緊鎖。
“哎,剛才那個盧玄晟為什麼看到半月摘就大發雷霆啊?”陳獻已經開始琢磨別的了,“我看這期半月摘也沒什麼提到他的地方啊?”
幾人的注意立刻全被他吸引過去了。
“你看過最新的半月摘?”沈如晚盯著他。
陳獻點點頭,從方壺裏掏了半天,抽出一張皺巴巴的報紙。
楚瑤光看著那報紙,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來。
可沈如晚已顧不得方壺曾經是垃圾桶、裏麵掏出來的報紙會不會也很髒這件事,接過那份報紙,朝頭版上望去,標題上寫:《評上刊寄蜉蝣所錄‘蓬山掌教寧聽瀾’篇章》。
向下看去,開頭寫著:
上期“寄蜉蝣”所載的蓬山掌教寧聽瀾之過往,何等少年英豪、壯誌淩雲、道義為先,堪稱神州俊傑。然而如今再觀其人,卻實在令人唏噓不已,可見少年時的誌向多為世事利祿所磨平,隻剩蠅營狗苟、陰謀詭計。
沈如晚不由怔住。
第70章 舊遊舊遊今在否(六)
屋裏, 沈如晚緊緊攥著那頁報紙,緊緊皺眉。
其他人站在一旁望見她的神色,不由也都小心翼翼起來, 偏偏除了陳獻之外都還沒看過半月摘上的頭版, 欲言又止。
“這期是針對上一期報紙某個版麵文章的點評, 半月摘上常有這樣的事,”陳獻給他們總結, “上版‘寄蜉蝣’介紹了蓬山掌教寧聽瀾的生平, 他從小拜入蓬山,天賦過人, 有豪俠之誌,有仗劍斬盡天下不平事的誌向,遊曆神州、斬殺了許多成名的凶徒, 聲名顯赫, 歸來蓬山後成為蓬山首徒,最後成為蓬山掌教。”
其實這些根本不需要半月摘或陳獻來為他們解釋, 作為蓬山弟子,無論是沈如晚還是曲不詢都對寧聽瀾的生平了解得七七八八, 從小就聽著宗門長輩提及。
多年的掌教, 威嚴深重,誰不敬畏呢?
後來沈如晚被寧聽瀾委以重任時,更是聽寧聽瀾推心置腹地提及往事了。
他說,見了你,我就想起從前的我。
寧聽瀾把碎嬰劍交給她時,神色也追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