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晚微微蹙起眉。
她抿著唇重複,“匣子一樣的法寶?”
她心裏不知怎麼的忽而生出些不祥的預感來,幾乎失了所有條理,在周身尋了半天,隻為去尋方才把東西放在哪裏了,可哪也沒找到,還是身側曲不詢一伸手,遞到她眼前,掌心托著一方鏡匣,正是收容了上代山鬼元靈的那一方鏡匣。
沈如晚想也沒想便將那鏡匣舉了起來,“是這樣的鏡匣嗎?”
最先開口的少年藥人凝眸看了一眼,“就是這樣的!”
陳緣深竟不聲不響地拿到了一方鏡匣。
可他究竟是從哪裏弄來的?若鏡匣裏沒有山鬼元靈,又怎麼能隔絕翁拂的探查?
沈如晚唇瓣止不住地顫抖。
“那他人呢?”她急迫地追問,“他和你們一起出來了嗎?”
最先開口的少年藥人搖搖頭,欲言又止,“他說他得留在那裏,才能一直隔絕查探,讓我們先走,不知道現在有沒有出來。”
陳緣深拿著鏡匣留在靈女峰裏了。
方才靈女峰巨變,他一個沒多少自保之力的普通靈植師,能怎麼從裏麵出來?山崩地裂,他就在正中,又怎麼在裏麵保住自己的命?
沈如晚頰邊最後的血色也褪去了。
她呼吸一滯,怔怔地望著少年藥人,半晌沒說話。
“你居然還有這好心腸去擔心他?”方才讓沈如晚清理門戶的藥人嗤笑,“你被他種了花,不恨他也就罷了,居然還擔心他?一身耗子命,卻去操心貓。他拿著那麼好的寶貝,誰信他沒點自保之力啊?他那種懦夫,要不是確定了自己能活,怎麼可能來救你?說不定比你我走得還快——你真信他會留在原地給你斷後啊?”
這話並不好聽,可卻像是忽而給沈如晚注入了一腔希望。
她猛然攥緊了手裏的鏡匣,抬眸望向曲不詢,眼瞳裏像是升起一股幾乎懾人的光芒。
“我要找他。”她說,聲音不自覺地冷凝,可望著他,又頓了一下,“我沒靈力了,你能幫我嗎?”
曲不詢眉頭緊鎖。
他望向沈如晚蒼白的麵頰,對上她那雙幾乎滿是希冀的眼睛,沉默。
“沈如晚,”他低聲說,“你神識早就透支了,現在強行催動,一不小心是會要命的!”
沈如晚想也沒想。
“我會小心的。”她斷然說,“哪裏就有那麼嚴重了?不過是個精巧些的法寶罷了,我怎麼可能受傷?”
曲不詢本來隻是皺眉,聽她這般不當回事,心底不由升起一股無名火來。
“你不會受傷?那你現在靈力和神識是怎麼透支的?”他聲音沉冷,每個字都仿佛強行抑製著怒火,“你師弟的性命安危重要,你自己就不值一提是吧?”
沈如晚胸腔劇烈地起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