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不過是赤著上身,以後背對著她罷了,比起先前燕好不值一提,可就這麼任她目光一寸寸掠過他背脊,縱是目光無有實質,心底卻似有一陣若有似無的癢意,酥酥麻麻地撓著。

他僵硬地坐在那裏,像是一塊不會妄動的頑石。

“有點痛。”她輕輕說,“你忍一忍。”

曲不詢默不作聲。

怪的很,從他踏上仙途以來,受過的大小傷數也數不清,做劍修哪有不受傷的?今日一小傷,明日一大傷,全是家常便飯,除了師尊斥責、長輩諭示,從沒人把受傷當一回事、讓他忍一忍。

倒也有些同門師姐師妹柔情似水般關切他疼不疼,可每每到這種時候,他隻覺這關切太過多餘,於他半點無用。

可沈如晚隻是這麼輕輕地說了一句,既不柔情似水,也不婀娜多情,反倒清清冷冷,這一句也如她這個人一般清冽寒涼,他反倒把這一句翻來覆去地想了又想,不厭其煩。

沈如晚兩指並攏,靈氣在她指尖氤氳,寒氣森森,如鋒銳的刀尖一般落下,循著曲不詢隱隱繃緊的背脊,劃過那道深深的傷疤,將滲血的疤痕重又破開,殷紅的血瞬間湧了出來,染紅了他的脊背。

曲不詢微微皺起眉頭。

可他半點聲息也沒發出,隻是神色微沉地坐在那裏,仿佛背後重新破開的巨大傷口根本沒什麼感覺似的。

沈如晚一邊探入神識進入傷口尋索殘存靈氣,一邊又慢慢催動靈氣治愈曲不詢的傷口,免得傷口的血流也流不盡、損傷他元氣。

拔除傷口中的靈氣耗時耗力,花的心思很多。

曲不詢坐在那裏,任她將他背後的傷痕治愈一點又破開,反反複複,疼痛之極,又在痛裏摻雜著極致的癢意,幾乎讓人坐不住,隻盼著能立刻站起身來,逃離這非人般的折磨。

可他隻是神色沉凝,一言不發,動也不動。

反倒是沈如晚比他更焦躁,不斷催動神識,在他傷口裏翻來覆去地搜尋,幾乎連其餘一切都忘了,一心凝在拔除靈氣這件事上,隻覺頭暈目眩。

到她按在曲不詢背上的手微微顫抖著,手心都是細細密密的汗,無力地滑落在她腿上,抬眸,已不知過了多久,眼前隱約光怪陸離。

她用力閉上眼,向後靠著休憩,濃濃倦色。

“好了。”她說,“勤敷靈藥,再過五六天便能好了。”

曲不詢不作聲地轉過身來。

他目光落在她倦怠澀然的眉眼間,頓了一會兒,伸出手,按在她太陽穴上,力道舒緩,一下一下幫她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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