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聽瀾輕輕歎了一聲,露出點和善的笑意,望著曲不詢的目光藏著點深意,“看來你還不明白。”

曲不詢心平氣和地請教,“願聞其詳?”

寧聽瀾笑著說,“他們信的不是那份不知所謂的報紙,也不是你這個生麵孔的寥寥幾句話,而是‘沈如晚’這個名字啊。”

“因為她一直在你身邊,和你一起回了蓬山,所以他們輕而易舉地信了那些本會被他們當作荒誕無稽的傳聞,也相信了你。”

“就連我也不能免俗。”寧聽瀾歎著氣說,“當初她告訴我她殺了你,我便深信不疑,所以哪怕看見那份半月摘,仍不信你就是長孫寒,因為我知道她不會騙我。隻是,能被她看在眼裏的人,一定有些不凡之處,所以我決定來見一見你。”

“哪怕是現在,我還是覺得她不可能騙我,旁人都有可能,她卻不會。”寧聽瀾說到這裏,竟然不太惱怒,反而有些愉快的笑意,像是看見自家小輩的頑劣行徑,無傷大雅,“做人做到這種地步,也算是一種常人難以想象的地步吧?”

曲不詢沒忍住,挑起眉,“你信她?”

“這世上不會有人比我更相信她了。”寧聽瀾和顏悅色地說。

先前他還不確定曲不詢的身份時,猶有些鋒銳沉冷,如今確信曲不詢就是長孫寒,反倒笑容和藹、態度慈和起來,“她這人一心一意,沒有那些說一套做一套的虛情假意,是個很純粹的姑娘。”

曲不詢高高挑著眉,深覺意外。

他倒沒想過,寧聽瀾分明一直在利用沈如晚,卻又對沈如晚深信不疑——不是信她不會背叛,而是信她這個人。

信她心念堅定,信她品格高純,信她真率磊落、純粹而鋒銳。

究竟何等品性魅力,才能讓仇敵也對她深信不疑?

哪怕她遠走凡塵、棄蓬山如敝履,舍棄萬千浮名浮利,好似與這修仙界再無半點瓜葛,可卻還有那麼多隻聞其名的人下意識願信她。

這一刻他麵前便是大敵,按理說本不該走神的,可他卻不知怎麼的想起沈如晚的麵容來,茫茫地出神一刹:哪怕她尋常總作不屑一顧姿態,可若她知道還有這麼多陌生人也信她,隻怕也要露出些不知所措的窘迫,然後又拚命用冷淡來掩飾,很是叫人好笑又可愛。

他想到這裏,唇角不覺流露出一點笑意來,回過神望著寧聽瀾,猶有點遺憾地歎了口氣,懶洋洋地說,“是麼?那你的相信未免太不值錢了。你是習慣把利用稱作信任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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