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棗隨身帶著老張送的那瓶花露,先把窗子打開通風透氣,然後取出花露在屋裏灑了點,整個屋子的酸臭味為之一散,反而彌漫著一股清雅香氣,她又給自己後頸和耳後點了點,問周長史道:“周長史可要來點?”

周長史聞到這香氣,先是一怔,然後再是雙眼發亮地盯著他細看,麵帶喜意的接過花露,笑道:“好啊。”

他接過來卻不用,反而仔仔細細地打量著阿棗,隨即笑道:“沈長史好品味,據我所知這花露名喚‘吳越歌’,不僅氣味清新雅致,更別有內涵。”

阿棗順著他的話道:“我也是覺著它別有內涵才留下的,周長史若是喜歡,我回頭送你一瓶。“

周長史笑意更深:“那我就在這裏先謝過沈長史了。”

他還欲說話,就有下人來傳話,說殿下請她過去,阿棗愣了下才跟著下人去了正院,就見正院裏才撤了香案陳設,似乎是才接過聖旨。

阿棗走到薛見麵前欠身道:“見過殿下,殿下有何吩咐?”

薛見似是聞見她身上的香氣,眼底略過一絲詫異,抬了抬眼,眼尾處的朱砂痣顯得異常豔麗:“吩咐倒是沒有,不過有東西要給你。”

阿棗怔忪道:“您,您要送我禮物?這不年不節的...”

薛見對她的自我感覺良好報以一笑:“不是我,是楚貴妃。”他慢條斯理地道:“方才皇上傳旨過來,順道捎帶了楚貴妃賞下來的物件。”

阿棗就驚了,楚貴妃給她送禮,還是通過薛見給她送禮,這是什麼騷操作?!

她懵了會兒才反應過來,楚貴妃肯定是對她昨日的敷衍不滿,明則送禮,實則敲打,為了告訴阿棗,她隨時隨地都能把她和自己有所往來的事情告訴薛見,讓她最好安分守己點。反正她是貴妃之尊,就是薛見知道了也不能把她如何。

阿棗不由得暗暗懊惱,倒不是懊惱楚貴妃的脅迫,反正薛見早都知道此事,她也就死豬不怕開水燙了,主要是替沈絲絲惱怒,一失足成千古恨,她要是當初沒幫楚家人辦事,現在也不會落了把柄在人手裏,被薛見厭惡不說,還處處受人轄製。

薛見又淡然道:“楚貴妃說你一心為我,恪盡職守,鞠躬盡瘁,十分操勞,所以特地賞賜東西給你。”

其實楚貴妃雖然想敲打沈入扣,但也不想把這枚棋子就此廢了,所以沒做的太明顯,不止給了他一人,其他兩位長史也各有賞賜,而且他在楚貴妃宮裏待過幾年,她給東西也算師出有名,他故意這麼說隻是想瞧瞧沈入扣的反應,畢竟他這些日子十分出人意表,讓他覺著頗為...有趣。

他抬眸瞧著她的反應,見她有惱怒有尷尬,就是沒有心虛害怕,他滿是興味地勾了勾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