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臉色和緩,楚威候笑道:“為太後祝壽,怎會不合規矩?”

皇上看向阿棗,阿棗瞄了眼麵有得意的楚威候,心說有你哭的時候,同時點了點頭,薛見饒有興致地看著她,皇上還真以為她琴技高超,就命宮人給她取了琴過來。

阿棗的琴技隻在於勉勉強強知道個怎麼撥弦,於是閉上眼叮叮咚咚亂彈一氣,自己一臉陶醉,旁人都是麵如土色,皇上閉上眼忍了又忍,用畢生的修養才沒出聲打斷,好不容易等她陶醉完,哭笑不得地道:“這就是沈長史聞名天下的琴音?”

阿棗深深地行禮,委屈道:“哪有什麼名動天下,那臣早就說自己琴技不行了,楚威候非說要給太後添彩說臣的琴天下聞名,讓臣彈奏一曲,還說要給臣六百多兩賞銀,臣沒法子,隻能獻醜了。‘

她又補充道:“不過雖然臣彈的不怎麼樣,但是楚威候該給的還是得給,不能言而無信。”

皇上放聲大笑,其他人也跟著笑起來,皇上又忍不住轉頭打量了她幾眼,覺著此人說話雖直來直去,但一片質樸可愛,不失赤子之心,想必之下楚威候就格外麵目可憎了,又忍不住看了眼薛見,沒想到老四這麼個陰狠深沉的性子,府上竟有這般直率的長史,真真是有趣。

他笑完之後又道:“你雖然琴音不美,但卻難得有赤子之心,朕就賞你這一片赤誠。”他笑著瞧了眼身邊的內侍,內侍會意,著人捧出一隻一尺長的烏金雕福壽雙星的執壺來:“這是九丹金液,你來品品。”

皇上賞下來的酒自然和方才楚家人勸的酒不同,不能不喝,還必須得喝幹淨,阿棗嚐了一口,乍一入口沒什麼特別的,淳厚馨香,卻並不辛辣,後味有種別樣甘甜,她喝了兩杯就有點上癮,連著喝了四五杯,眼見著薛見在她前麵落座,她舔了舔嘴唇客氣問道:“這酒味道當真甘美,殿下要不要嚐嚐?”

薛見目光卻禁不住落在她掃著粉唇的舌尖上,看了幾眼才調開視線:“不必了,既然是皇上賞你的,你就自己用吧。”

阿棗又忍不住輕聲在他耳邊抱怨道:“楚威候是不是有病啊,沒事刁難我做什麼?”

阿棗此時猶不知昨晚的事,薛見低笑一聲,忽然道:“你很好。”

阿棗愣了下,薛見就已經轉過頭去,她追問道:“殿下方才是在誇我?”

薛見平靜地看了她一眼,阿棗識趣地縮了縮脖子,悶頭喝酒吃菜。

她本來以為這酒勁不大,沒想到以上馬車就上頭了,她身子不由自主地往一邊歪倒,薛見忍了又忍,忍不住用沒受傷的那隻手把她扶正。阿棗依然執著地往一邊倒,兩人較了幾回勁,無論他把人扶起多少次她總能歪倒。

薛見隻能由著她去了,又看見阿棗嘴唇動了幾下,皺眉沉聲道:“你要是敢吐車裏,我就把你拆了當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