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見道:“都讓你別瞧了,放心沒事的。”

他胸有成竹,阿棗也定了定心,經過上回的事他再不敢讓她離開自己視線,見她已經看見,索性帶著她站上了甲板,薛見唇角勾了勾,卻無損眼底的狠厲:“李殿下這是還想隨我去後周做一回質子?”

李蘭籍自打阿棗出現目光就一直鎖著她,好像天地之間就剩下他們兩人,他秀美如玉的臉上滿是執著狂亂,對薛見的話充耳不聞。

阿棗跟他對視了一眼,很快又煩悶地別開目光,可以預見,李蘭籍將會成為她很長一段時間的夢魘。

很快幾艘蜈蚣快艇靠近,薛見竟然吩咐屬下按兵不動,等蜈蚣快艇已經靠在樓船邊,快艇上的人已經開始登船了,他才重重敲了三下欄杆,常寧讓人放了七道顏色不同的煙花。

薛見並不如阿棗詫異,他一早就猜到李蘭籍會糾纏過來,所以早有準備,他甚至存了一網打盡的心思,果然信號發出沒多久,幾隊莊朝的水師就趕到了,蜈蚣快艇已經離樓船極近,一時想脫身也難。

薛見張弓搭箭,瞄準李蘭籍射了出去,被他側身避開。

李蘭籍要是在薛見發信號的時候立刻走人應當也來得及,但他偏偏不走,借著屬下的掩護翻身上了船,一步步向阿棗靠近。薛見神情看似漫不經心,但手裏的長劍已經出鞘,劍尖斜指地麵。

李蘭籍盤發的玉簪斷了,三尺青絲在河風中張揚,已經受了重傷,嘴裏不斷有鮮血溢出來,秀美絕麗的麵龐因為這一點紅顯得格外淒豔,他手下動作不停,目光卻仍是地望向阿棗。

阿棗有薛見在,並不擔心,隻沉默地看向他。

他突然虛晃了一招,稍稍側開避過薛見刺向要害的長劍,拚著離心髒一寸遠的地方挨了一劍,伸手要抓阿棗,阿棗反應極快地退後了一步,他指尖觸及她的一片衣角,目中的執著讓人心驚肉跳。

“阿棗,跟我...走。”

薛見漠然道:“你把她害成這樣,竟還故作深情?”

李蘭籍毫不顧忌汩汩冒血的傷口,仰頭一笑:“一夜夫妻百夜恩,我與她做了十多日的夫妻,怎麼能不深情?”

薛見不打算和他纏鬥,讓他有可乘之機,而是退後幾步護住了阿棗。

他見計策被薛見瞧出,眯了眯眼,又捂著嘴咳嗽了一聲,鮮血從指縫裏冒了出來,直直地看向阿棗,語調異常輕柔:“跟我回後周,莊朝雖美,後周也不差,你不喜歡我那些姬妾,我把她們全都殺了,你要是喜歡莊朝景致,我就給你修園子,我會每天都讓人給你做許多衣裳首飾,把你打扮的很好看...”

他不是不知道這回來帶人九死一生,但還是孤注一擲。

阿棗打斷他:“我喜歡薛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