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見:“...”

他眼刀子從正在忙活的申妙臉上刮過,刮的申妙莫名其妙,這才不慌不忙地轉頭:“都快塵埃落定,再不會有下回了。”

阿棗聽的心裏一動,遲疑道:“雖說李指揮使遵從皇上的密旨,處處跟你為難,但他今日冒充羯人圍攻郡王府做的未免也太過了吧?這可是抄家滅族的大事,皇上還不一定保他呢。”

薛見撫著她的一頭青絲:“我和他並無深仇大恨,他今日來卻是為了劫走你,劫妻之恨何等深重,你真以為這是他自己的主張?”

阿棗一想就明白了,恨恨道:“果然是皇上搞的鬼,我還納悶他們為什麼不放火燒府呢,原來是為了留活口,帶走我來脅迫你,皇上這招太毒了,虧他還是堂堂天子!”

薛見禁不住親了親她的唇角:“天子的光明正大,是做給外人看的,而底下要不擇手段保全自己的皇位,這才是皇上該做的。”

阿棗一個激靈:“你別嚇我,咱們的孩子以後會不會也要手足相殘啊?”

薛見撫著她的肚子,不緊不慢地勸了一長串:“沒有的事,你隻管生,孩子懂得什麼手足相殘勾心鬥角?端看大人怎麼教導了,咱們以後好好教導就是。”

阿棗聽他語調沉穩,言談間十分有說服力,不覺跟著點了點頭,跟他絮絮:“這幾日多虧了申妙和五殿下幫襯,要我說五殿下真不是一般人,我還是他的情敵的妹妹呢,他難得這般傾力相助...”

薛見摟著她,含笑聽她說著八卦。

自打羯人攻城的流言在城中各處散播,阿棗就沒睡過一個安生覺,再加上一日一夜的操勞,她說了沒幾句就撐不住眼皮子,薛見瞧她神情倦怠至極,怕她太過疲累,虧了身子,於是輕輕在她睡穴上一拂,打橫抱她上床。

他陪了她一會兒,申妙忽的在外間報道:“殿下,馮同知求見。”

薛見正要說話,阿棗已經在睡夢中抱住他的腰,嘴裏還哼唧了幾聲。

他遮住她的眼皮,低聲回道:“不見,讓她改日再來。”

申妙遲疑了一下:“這回馮同知通風報信有功...”

薛見眉眼溫柔地看著阿棗:“不見,我在陪郡王妃小憩,她離了我睡不著。”

申妙給強行塞了一嘴狗糧,從頭發絲到指甲蓋都麻了:“...是。”

阿棗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下午,她一睜眼就看在薛見斜倚在迎枕上,就陪在她身邊,她緩了會兒神,聽見外麵隱隱約約有動靜,薛見恰好也睜開眼,她問道:“外麵怎麼了?”

薛見遞給她外衣,拉著她的手:“剛好你醒了,出去看看吧。”

兩人並肩走出去,阿棗就看見逢綠在院裏挨板子,逢綠看見她就不住哭求,她愕然道:“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