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這是整個城市最雜亂的區域,於早上已幾乎是無法無天的自治區,何況晚上更是危險至極。
所有的不良份子也在深夜時份出入,龍蛇混雜的街道中卻有一個嬌小的身影一閃而過,而蹲在街道旁的小混混卻理所當然似的對此視而不見。
抱著手上的一大袋即食麵,夏思思腦海中隻想著今晚的晚飯到底是海鮮還是牛肉口味較好,畢竟在這兒已生活了多年也一直沒出過什麽意外。比起外麵安全又繁榮的都市,她甚至覺得這個危險的地區更多了一份親切感。
之所以在這城市多年也安然無恙,並不是因為她有權有勢,也不是因為靠著金錢疏通。相反,夏思思父母相亡、性格懶散又不思進取。閑來打些散工混兩餐,哪兒租金便宜就住哪兒,反正隨身行李也隻有一個大背包。總是架著一副大大的黑框眼鏡,長長帶點自然曲的頭發簡單地束起來,十八、九歲左右的年紀卻因酷愛鬆身衣服令人根本看不出有沒有身材。
若說她有什麽優點,那就隻是樂天知命,並且很懂得識時務者為俊傑的道理。
因此那些地痞流氓要錢嘛,她又沒有。要人嘛,她又長得不好看。每每看到她也總是傻傻的笑得一臉單純燦爛,即使看到他們阻撓著去路也不生氣笑笑地去繞遠路,讓人即使要故意找碴也不好意思。
由於這些地痞都不想做白工,結果就一直沒人去動她。在這個正常人聞風喪膽的地方她倒是活得輕鬆自在,廷休閑的。
夏思思這種懶散到極點的性格,在她父母仍在生時簡直要把他們氣死了。聽說小時候她可是一個聰敏的天才兒童,父母對她深存厚望。然而她對於沒興趣的東西就連碰也不願碰,而上學讀書她不止沒興趣,根本就是討厭!
隨意的吃了即食麵作晚餐後,夏思思很快便縮進被窩中作她的大懶蟲。現在她所住的單位是曾發生滅門血案的廢屋,因此即本就不愁租金問題。
一陣嘈雜聲由旁邊的街道傳來,早已很習慣這兒的吵鬧,因此壓根兒沒想過起床查看,反正天塌下來她也有自信可以繼續睡。直至”噗”的一聲跳躍聲從窗戶的位置響起,她再懶得動也不能對房間被陌生人闖進來視若無睹。
「誰?」戴上那副笨重得有點嚇人的眼鏡,夏思思很不滿到底是誰騷擾她的睡眠。結果意外發現闖入屋中的並不是她想像中惡形惡相的流氓,而是一個長得很美麗、年紀隻有十五歲左右的少年。
應該說,美麗這個詞語根本不足以形容少年的美,在這世上大概沒有任何形容詞能比擬出這種令人震撼的感覺。少年有著一頭帶有微金的銀發,仿佛會發光似的散發著月光的光輝。一雙紫水晶般的隻眸眼光流轉,深沉而不見底。更不提那白晰嬌嫩的肌膚、修長而纖細的四肢多誘人。
夏思思一瞬間便被這勾魂奪魄的美麗震攝著所有心神,隻懂直直地看著少年。但很快她就清醒了過來並皺起了眉,因為她發現相對這名男孩外表的聖潔純真,他所散發出來的氣息卻是狡黠而帶有邪氣。
「你跟其他人不同。」少年緩緩勾起桃紅色的唇,那是一個很美的笑容,然而其笑意卻跟邪氣同樣的到達頂點,令夏思思頭皮都開始發起麻來:「別的人一看到我的容貌先是癡呆地流了好一陣子口水,然後便發瘋似的想要討好我呢!」
「喔。」聽起來沒什麽興趣的應和聲,夏思思現在滿腦子隻想趕走這個一眼便看出很危險的少年,然後好好再睡一下。
少年的笑意更濃,似乎被夏思思與別不同的反應完全引起了興趣,他大刺刺地坐在床邊,彷佛自己才是房間的主人:「你好像不太想理會我。」
夏思思沒有出聲應他,雙眼向上一吊,對他大大的反了一個白眼。
愉悅地露出了笑容,少年滿身計算狡黠的氣息強了幾分。再次上下打量了夏思思一會,他忽然掉出了一個古怪的問題:「若果有一個世界正等待你去拯救,在千辛萬苦地完成使命後可以實現一個願望,你會想要什麽?」
一臉看白癡的表情,夏思思想也沒想,單憑本能便立即有答案:「我才不幹!」
「嚇?」
「我現在活得開開心心的,幹嗎要”千辛萬苦”地去拯救世界?」夏思思沒好氣的道:「何況你說的那個世界若然氣數未盡,那麽活在那兒的人自會自救。先不說我有沒有這個本事,單是隻會依靠別人來拯救,這倒不如被毀滅算了,省得礙眼。」
「哦?你似乎沒有看起來那麽笨,思想滿快捷的嘛。」少年滿意並帶點讚許地點了點頭,然後很有氣勢地一指:「決定了,我就選你吧!」
夏思思本在暗自撇了撇嘴,後悔著剛剛自己的失言。因為問題實在太怪了,自己竟認真地去答話,應該像平時般裝傻蒙混過去便算了。在聽到少年的指名後怔了怔,還未領會對方的意思,卻忽然之間天旋地轉,四周的景物扭曲了起來。
一下重重的離心力,在感到自己好像抽離了房間的一刻,隻有少年帶笑的嗓音依舊清晰:「忘了告訴你,我叫卡斯帕。免得你傻傻地連被誰送過去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