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承恩侯府。

“姑母,快看我給你帶什麼啦!”

祁念風風火火地進了白家大門,直奔白徽雨書房。

“女侯,是鳳儀郡主來了。”

一名老仆恭敬地立在門口,輕聲稟報。

白徽雨寫完最後兩字,才放下手中狼毫,揉了揉眉心,說道:“嗯,我已經聽到了。”

她將手中信紙折起,塞進信封,遞給老仆。

“將這封密信給鷹部十三,讓他送到南海去。”

隨後才深吸口氣,撫平眉頭,收起倦怠之色,露出笑容往外行去。

“念念,你又沒規矩了。”

白徽雨有些嗔怪地迎向祁念,雖語帶嫌棄,動作卻很誠實。

“你這是又給姑母帶什麼好吃的了?”

“嘿嘿!也就是在姑母這兒我才能如此放肆!”

祁念調皮地吐了吐舌,將手中食盒放在了桌上。

“你看!今天我做了蛋糕,香香軟軟,甜甜的,可好吃了!”

“這可是專門從西洋人那裏學來的呢,姑母肯定沒吃過,你快試試~”

“西洋人?”

白徽雨眉頭微皺。

大祁並不禁止與外國通商,京城是全國最繁華之地,偶有西洋人出沒也屬實正常。

隻不過最近南海戰事吃緊,幾個月都未能全殲倭寇,她剛收到密信,倭寇挑起戰爭的背後就有西洋人的影子。

她這侄女兒心性單純,可千萬別被有心之士哄騙了。

“你怎麼認識的?”

想了想,她還是決定問問。

“哎呀,姑母你別擔心!就是逛街時偶然看到的,我覺得新奇,才花錢買了這手藝!給了銀子我就走了,沒給他攀談機會噠!”

“好吧,念念長大了,也懂事了。”

白徽雨有些欣慰。

“再不需要姑母給你擦屁股咯!”

祁念聞言有些臉紅:“你一年才回來京城幾次啊,就知道帶著白羽軍東奔西跑,還大言不慚說給我擦屁股,小時候明明都沒抱過我幾回呢,哼!”

“你杜姑父抱了不就相當於我抱了嘛!”

白徽雨作為大祁唯一的女侯,她肩上扛著的,不僅僅是白羽軍,還有白家滿門英烈。

老侯爺為國盡忠而死,她兩位哥哥也戰死在沙場,偌大的侯府,隻餘下她和從小身體不好的幼弟兩人。

她拚了半生,才保住了侯府榮耀,藥罐子幼弟也尚公主做了駙馬,生了鳳儀郡主,而她則招了個上門夫婿,江南四大氏族之一杜家的旁支小少爺,杜卿雲。

白徽雨有些愣神,祁念看見四十來歲的姑母已經早生華發,頗有些心酸,趕緊找補了兩句:“是是是,姑父最疼我了,你趕緊吃,吃完了我還要去給姑父送呢!”

她拈起一塊蛋糕,遞到了白徽雨嘴邊。

“姑母快嚐嚐!”

“好。”

白徽雨豐唇微張,將那金黃軟糯的蛋糕咬下了一口。

“嗯!味道還真不錯!要是能每天都吃到就好了!”

白徽雨膝下算得上是無兒無女,僅有的女兒早幾年就出家了,在靈隱寺帶發修行,母女兩個關係可以說是十分不好,所以對祁念這個唯一尚存的小輩,她還是十分關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