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淩霄殿。
此時正在進行大祁今年的最後一次早朝。
“皇上,南海倭寇猖獗,祁夏邊境也有異動,郭勒草原那邊的蠻人更是虎視眈眈,大祁鐵騎疲於奔命,吃了不少敗仗,依臣所見,重開武考勢在必得啊!”
新任吏部尚書嶽常安,也就是曾經的酆都城城主,直言進諫。
“有白羽軍在,我大祁已百年無憂!下一個百年,又有何懼?”
兵部尚書栗文翰站出來反駁。
他是個徹頭徹尾的文人,在京城安逸慣了,從未見過邊境的殘酷廝殺,向來主和不主戰。
新帝繼位五年,並沒有很重視兵部,對武將更是打壓,也助長了朝堂上主和派的膽量。
“沒有新的人才輸送,武將越來越少,就算是白羽軍又如何?還能支撐幾年?”
嶽常安一甩袖子,絲毫不懼地回懟他。
他在邊境看了太多,聲名在外的白羽軍如今連小小倭寇都鏖戰許久,遲遲未有捷報傳來,大祁若是繼續重文輕武下去,恐怕國運難料。
“如此狂言!你可是看不起我大祁唯一的女侯,也是唯一的一品大將軍,白徽雨?”
白徽雨安靜地待在一角閉目養神,沒成想突然有人點她名。
這些糟老頭子,真不省心。
“承恩侯,你說句話!咱們白羽軍還能不能打!”
又一個主和派將矛頭對準了她。
“……”
她能說她不想說話嗎?
被弘辛帝下旨呆在京城兩個月,美其名曰頤享天倫之樂,養養舊傷,她皮子都快閑掉了。
笑話,她白家哪有天倫可享?
唯一活著的小輩都出家了好伐!
至於鳳儀郡主,那是他祁家人,可不敢算做白家人。
弘辛就是欺負她白家無人,想看她笑話!
還好她之前在邊境遇到個好苗子,還能替她帶兵打打仗,沒想到倭寇這次有西洋人撐腰,白英傑畢竟帶兵經驗不足,遲遲未能得勝歸來屬實正常。
“女侯,說句話呀!”
眾人都期待地盯著她,白徽雨突然以手扶額,蹲在了地上。
“哎喲!臣肚子突然好痛!恐是舊疾複發了!”
早知道今天就不來上這個朝了。
白徽雨心下翻了個白眼。
她不過是想著今天過年,怎麼著也要來朝堂上點個卯,沒想到這些人這麼能吵。
算了,還是裝病吧。
她捂著額頭哼得更大聲。
總之不能和這些文官掰扯,她說一句這些人就會懟她十句,煩也煩死。
“……”
眾人沉默。
隨即就是更激烈的爭吵。
堂堂早朝,被六部尚書和內閣大臣吵得跟菜市場一樣,主戰派和主和派都絲毫不示弱,雙方激烈地舌戰著。
弘辛帝坐在上首龍椅上,辨不清神色。
底下這群人已經這樣吵了半個月,他耳朵都快起繭子了,仍舊看得興起。
特別是今天的主角之一,在場。
不過照今天的吵嚷程度,可以看出已經到了白熱化階段,也是時候分出勝負了。
“好了。”
弘辛淡淡出聲。
他聲音並不是很大,卻讓滿堂都寂靜下來。
“重開武考,確實勢在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