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人命如血圖何謀(1 / 2)

回到了文萱閣,我的心頭還在悵悵,回想著太子妃的話語,飽含著濃濃的無奈和淒切,她愛著太子,愛如骨髓,所以才會有如此失態的宣泄。

如今,她雖然貴為儲妃,卻已經無法從我的娘親那裏奪回太子的心。可是,誰又曾得到過呢?

“郡主,您怎麼哭了?”清影詫異地聲音,讓我從失神中清醒過來,我摸了一下臉龐,濕漉漉的,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淚流滿麵。

“清菁怎麼樣了?”我若無其事地擦了擦淚痕,問道。

“她的傷倒是沒什麼大事,隻是一直在哭。”清影歎了口氣,一副沒有辦法的樣子。

“讓我一個小孩子操心,你們還真是不讓人省心。”我悶悶地開口。

“奴婢讓郡主擔心了,是奴婢的不是,郡主且放寬心,別再生氣。”清影搖了搖頭,很老實地說道。

“算了算了。”我看看她,心裏還是煩的很,索性不說什麼了。

見過了太子,我高懸的心總算放了下來,他並沒有什麼大礙,看來這個時代是不同的,那麼,是不是昭明太子也是不一樣的昭明呢?

晚飯過後,我又想起那個花圃,便換上了輕便利落的胡服,出了門。

走近花圃的時候,夕陽的餘暉還斜斜地照下來,給這個寂靜的花園增添了幾分暖意。我信步向前,慢悠悠地邊逛邊走,心情也舒爽了起來。

如那晚一樣,花圃中沒有人走動,顯得有些寂寥,不過自然也顯得更清淨,這也讓心情煩悶的我慢慢地平複了下來。

可是,我總覺得今日的花圃與那日有些不同,卻看不出有哪裏不同,腳步也慢慢緩了下來。也就在這時,我發現了不遠處的異狀。

我的心猛地砰砰亂跳起來,腳步放緩,小心地靠近那個地方。

走近一看,我險些叫出聲來,身體不住地顫抖著。我緊咬著牙根,強壓著心頭的恐懼,仔細看清楚眼前的一切。

隻見一個女子平躺在地上,頭發散亂,大部分覆在麵上,看不清她的長相,不過見她衣裳齊整,雙臂自然地垂在兩側,隻有喉間一點傷口,身下一灘血跡,已經洇濕了她的短襦,顯露出一幅觸目驚心的圖畫。

我緊緊盯著她脖子上的一點殷紅,竟然無來由地想起那晚遇到的那個少年,雖然從少年的身上,我沒有感覺到絲毫的殺氣,可是此刻,我的眼前最先浮現的,就是那個少年純淨澄澈的雙眼。

我一步一步地往後退,直到距離那具屍體遠了些,才舒緩了極度緊張的心緒。我下意識地向周圍看看,還是沒有一個人影,看來若不是我信步走到這裏,恐怕隻有查到這個女子失蹤後,才能有人發現。

我應該去叫人過來嗎?緊盯著她喉間的血跡,我的脖子也有些僵硬,呼吸又急促起來。不過不管怎樣,我要先離開這裏。

下定了主意,我定了定心神,卻還是覺得有些腿軟,不過我不能在這種地方久留,感覺恢複了一些力氣,便一口氣跑了出去。

等跑回文萱閣的時候,我已經汗漬淋漓、氣喘籲籲,清影一見我這副樣子,忙沁了一塊帕子,上前幫我擦臉。

“郡主這是去哪兒了?怎麼臉色都變了?”清影邊擦邊端詳我的臉,擔心地問道。

“清影,我想休息一會兒,你先出去忙。”擦幹了臉上的冷汗,我深吸了一口氣,把一頭霧水的清影攆了出去。

坐在床上,我緊緊擁著被子,眼前仍然能夠浮現起那個女子的情狀,我沒有看見那女子的麵容,可是總覺得似乎有些麵熟。到底是什麼人要殺她?她又是什麼人?在那個無人的花圃裏,究竟發生過多少次這樣的事情?人命,究竟代表著什麼?我的心越想越寒,越想越冷,雖然麵對過叔叔的嬸娘的死亡,甚至曾為叔叔守過靈,可是如此直觀地麵對一場謀殺,卻是我無法接受的。

“郡主,您沒事吧?”清影在外間輕聲地呼喚,她從未見過我如此慌亂,擔心之色溢於言表。

“清影,我害怕。”聽到清影的聲音,我忍不住喊了聲來,清影一聽我說話,連忙跑進來,半蹲在我的床邊,擔心地看著我。

“剛才我去花圃,看到了一個人,”我吸了吸鼻子,又緊了緊被子,才開始說道,“她的喉嚨被穿了一個洞,她死了。”

“什麼?”清影臉色大變,顯然是沒有想到皇宮裏也會出命案,失態地抓住我的手,瞪大了眼睛,“郡主沒看錯?是個……死了的人?”清影的聲音有一些顫抖,身子也不由得有些輕顫。

“留了很多血,肯定不是活著的。”我點了點頭,也打了個寒噤。

“郡主有沒有看,周圍有人嗎?”清影稍稍平靜了一點,問我道。

“我看了,沒人,就趕緊跑回來了。”我回答後,抓了抓清影的手,“清影,東宮以前有過這樣的事情嗎?”

“奴婢進宮六年,從沒有遇到這樣的事情。”清影略想了想,然後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