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一大捆細柴,我慢騰騰地往後廚房走去。下午的活差不多幹完了,離送細柴的時間還早著,就算我慢些走,估計也沒什麼大礙,索性偷會兒懶吧!
“琴姐,細柴給您送來了。”晃蕩多久,總有到地方的時候,我一進後廚房的院子門,就笑嗬嗬地跟後廚的頭等廚娘琴姐打招呼。
琴姐正在數落著一個小丫頭,聽見我招呼她,先是狠瞥了那個丫頭一眼,才笑孜孜地走過來,看著我把細柴放好。
“行了,行了。”琴姐捏了捏下巴,漫不經心地隨意指了指,便示意我到另一邊幹淨的地方。
拍一拍身上的灰塵,我才挪步走到琴姐的身邊,心裏有些奇怪,每次我來送細柴,她都不會多言語什麼的。“琴姐,有什麼吩咐嗎?”
琴姐挑了挑細長的眉毛,略帶著幾分姿色的鳳眼微微一眯,若有所思地打量著我的臉蛋,那奇怪的眼神讓我心中湧起一陣不安,她唇角一勾,“思兒,嗯,你是叫思兒吧?”
我小心翼翼地點點頭,應了一聲,“是,琴姐叫我思兒就行。”
琴姐上前兩步,伸手想摸向我的臉,可是半途頓了一下,又收了回去,“多大了?”
“十六了。”我回答的小心,因為琴姐不僅僅是個廚房的管事,她的後麵,是高府的大管家。
琴姐又是挑眉,“喲,這麼大了,怎麼沒有嫁人呢?”
我羞澀地低下頭,呐呐地回了一句,“思兒不敢想,能有口飯吃就好。”
“可惜了,就是黑點兒,”琴姐嘖嘖了兩聲,衝我擺了兩下手,“行了,你回吧!”
我暗暗吐了一口氣,便依了她的話,回粗使房去。剛拐出廚房的門,我的心裏就開始犯嘀咕,琴姐這番做派是什麼意思呢?她是自己好奇,還是幫別人問的,是隨口問的,還是有目的的開口呢?看來這高府,比我想象的要深多了。
隻是希望,不是要在我身上出什麼壞主意就好……
就這麼想著,剛走到粗使院子的外麵,就差點撞上往外麵走的五兒,她嚇了一跳,“呀,思兒,怎麼沒聲沒響的?”
我搖了搖頭,“你去做什麼?”
五兒揚了揚手上的東西,厚厚的嘴唇一抿,不太情願的說道,“馮媽媽讓我把這張單子給大管家送去,這陣子的用度。”
看她一副不甘不願的模樣,我忍不住笑了,逗著她,“幹嘛不樂意,大管家不是想把他家小子配給你嗎?難道你還撇不開臉不成!”
五兒惱羞成怒,狠狠地擰了我一下,懊惱地嘀咕著,“他家那個長得一陣風都能吹飛了,我五兒當然要找個響當當的漢子……”
我嗬嗬笑著,心中卻湧起一陣酸楚,五兒一個丫頭想找灑脫的好兒郎,並非不應,而是不可能,除非她能脫了奴籍。可是……
想歸想,我倒想到另一件事,“五兒,今天琴姐拽著我問了好幾個問題,我這心裏懸得慌……”
五兒一皺眉,“她怎麼會惦記你呢?行了,我去問問,你別擔心。”說完,幹淨利落地跑走了。
有了五兒這句話,我就可以把這件事情放到一邊去了。她這個“地頭蛇”,可比我這個初來乍到的要熟多了。
晚上一抽空,五兒就跑到我身邊,神神秘秘、又帶點興奮地說道,“思兒,我可是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