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著他閃著微光的眼神,我堅定地搖頭,“不,我不姓石。”
是的,我安慰自己,本來,我就不姓石,我姓蕭,蕭相思。可是看著麵前的男子那麼失望,我又暗暗地唾棄自己,自欺欺人,明明跟他說的,就是石家女子。
沈毓又是失望地歎氣,自嘲地搖了搖頭,“是我多想了,姑娘和我那位朋友麵容甚異,本來就不可能是一個人的,隻是我自己思念太重,才會有這樣不妥的想法。”
思念太重?我的心似乎被什麼東西猛地一撞,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反應,幸好飯菜正依次擺上來,才有了緩衝的餘地。
“請吧,嚐一嚐這幾道是否合口味。”他似乎將剛剛的那個問題拋到一邊,笑吟吟地一抬手,示意我動箸。
我自然不客氣地動手,仔細嚐過幾道菜,味道確實不錯,雖然沒有大酒樓的精致,不過勝在自然,火候掌握得也不錯,讓我胃口大開。
正當我和沈毓邊吃邊聊,正開心著的時候,飯館門口突然走進來幾個人,黑壓壓地擋住了門口的陽光,我的位置剛好對著門口,便眯著眼睛,抬頭望了過去。有四個人,為首的那個青年人正四下打量著,看著有些麵熟,而這個人一看到我,眼前一亮,似乎就是來找我的。他端起滿臉的笑容,往我這一桌走過來,他身後的幾個人也趕緊跟隨著,而我的心猛地一沉,突然想到了,這個人,好像就是高澄府上的。
這人衝我拱了拱手,笑眯眯地開口,“小人貴和見過思兒姑娘。”
我下意識地瞟了一眼沈毓,他已經放下木箸,疑惑地看著我,隻好定了定神,也慢慢地放下手上的木箸,“你是大公子府上的人吧?有事嗎?”
貴和先是小心地看了一眼我對麵的沈毓,微微皺了皺眉,然後才笑嗬嗬地遞上一張鎏金箋,然後說道,“兩日後,請思兒姑娘來府上飲宴,芳夫人也在。”
我瞄了一眼這鎏金箋,卻沒有接過去,“怎麼,我的行蹤都在大公子的掌握之中了?這東西,送到疏影居就可以了。”
貴和保持著屈身向前微傾的姿勢,臉上笑容不變,“思兒姑娘多慮了,隻是府上的下人恰好看到姑娘,便報了回去,這不,小人就巴巴地把東西送到這兒來了。”
我還是沒有接,反而微微垂下眼眸,唇角微勾,“一個東,一個西,還真是巧。大公子可還有什麼吩咐?”
“姑娘多慮了,我家公子隻說,這是小宴,僅有公子和芳夫人,思兒姑娘也不用帶別人,畢竟,芳夫人身子重,最怕驚嚇。”
我的眼角一動,隱隱聽出了話語中的威脅,便笑著一抬眼,伸手接過了鎏金箋,“大公子的意思,思兒明白了,到時候,自然是一個人去,思兒也是喜歡清靜的。”
貴和又躬身施了一禮,才帶著幾個人,離開了飯館。這偌小的飯館,一下子清淨了不少。我低頭瞧了一眼手上的鎏金箋,背後龍飛鳳舞的字體,想必是高澄的筆跡,字意就是邀請我去飲宴。可是,宴無好宴,我很清楚,這張鎏金箋背後的含義,不由得冷笑一聲。
“思兒姑娘,這是……”一直沒有出聲的沈毓,有點擔心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