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一看,是高澄猙獰的臉,臉上還沾染了一點點的血跡,唇邊的殘忍笑容漾出讓我發冷的寒意。他舔了舔嘴唇,“思兒在這裏可真是逍遙,讓我看著真是眼熱啊!”
被他抓住了胳膊,硬生生地拖出來,我踉蹌了兩步,強忍著想用簪劍對付他的衝動,任憑他把我拽來扯去的,好幾次險險被傷到,都被高澄拉開,隻讓我出了一身虛汗。
就這麼左躲右閃的,高澄拉著我的手臂漸漸遠離了亂圈,我忍不住回頭去看,卻沒有看到明鏡和石之寒的身影,恐慌和失望一下子湧上心頭。
為什麼不來救我?為什麼?
被高澄強行抓著同騎一匹馬,再有三四個親衛緊緊跟在後麵,便往巷口衝去。可是剛到巷口,馬兒突然向前一傾,似乎是被什麼絆倒,高澄一攬我的腰,便利落地飛身跳下來。
可是絆馬索的後麵還有更快的襲擊,一道寒光緊逼而來,這一次高澄沒有帶著我躲開,而是將我向前一送,直直送到寒光的對麵。我踉蹌著,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前,眼看著這道刀光就要在我的身上留下點什麼,腦子裏一片空白,卻沒想到這刀鋒一轉,避過了我的脖子,而是在肩頭劃過,留下一串血珠,和麻木地疼痛。
不過,就這麼一傷,我也成功地脫離了高澄的桎梏,而他被巷口竄出的幾個人圍住,也沒有餘力顧及我。
天賜良機!我一手捂住肩膀的傷口,毫不猶豫地往巷子外麵跑去。又跑過了幾條巷子,終於看到了人群,跑進人群裏,我突然停下腳步,不知道該往哪裏去。
回疏影居?聽高澄說,那裏已經是一片廢墟了。
去裏家巷?那裏恐怕也沒有人在。
那麼,要去哪裏呢?一時間,我感到自己像是被拋棄一般,毫不了解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又將發展到怎樣的地步,彷徨地走在人群中,我發現自己竟然無處可去。
對了,去找沈毓!
本來我跑出來的目的,就是為了找他,而且高澄既然說出了那樣的話,是不是就代表著沈毓他們出了事呢?無論怎樣,他是我唯一可以找到的人了。
找車馬行,雇馬車,入內城,去四夷館。
“姑娘,前麵就是四夷館了,可是門口圍了很多官兵啊!”馬夫邊甩著馬鞭子便對車廂裏的我說著。
我一聽這話,趕緊開口說道,“停,停,就停這裏。”
有官兵?是誰的兵?高家的兵,還是皇帝的兵?一切沒有確定之前,我不能貿貿然闖過去。
我探身把簾子掀開,往外麵看去,果然,四夷館門口圍著一隊兵士,殺氣騰騰,而且虎視眈眈地瞪視著每一個從四夷館經過的人。
這是什麼意思,是保護,還是桎梏呢?不過,這也就代表著,沈毓他們並沒有生命的危險。可是,這下子,我真的是無地可去了。
“姑娘,您不下去?”馬夫回頭咧嘴一笑,憨憨地問道。
肩頭已經不出血了,可是一陣一陣的抽痛還在提醒著我,剛剛發生了什麼事情,而我自己,又是怎樣的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