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陷殺(1 / 3)

“總長,你就這麼輕易的讓那倆兄弟走了嗎?”約瑟夫目視著運送博伊斯兄弟麾下最後一批士兵的船隻離港後問道。

羅:“約瑟夫,你這段時間總是憂心忡忡,究竟是在擔心著什麼?”

約:“總長,我擔心那件事之後,席家會伺機報複,而裏昂和沃爾夫又在這個節骨眼上離開,這會嚴重削弱我們的實力。”

羅斯羅利安咧嘴一笑,不屑的說:“約瑟夫,我看你是多慮了,完全沒有這個必要,現在的南疆北臨兩大強敵,然而卻又兵力短缺,他們唯有依靠我們才能抵禦外患,那倆兄弟近來越來越跋扈,難以駕馭,現在他們要走,也正好可以減少我的麻煩,何不做個順水人情。”

約:“但是......”

“好了,這段時間大家都累了,你先回去好好休息,等過幾天咱們去找點樂子。”羅斯羅利安刻意打斷了約瑟夫。

而約瑟夫本想堅持把要說的話說完,但他注意到了總長不悅的臉色,已經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戰爭過後,整個南疆如往常一樣馨蕭齊融,歌舞升平。

宋國都城著名的花街柳巷裏車水馬龍、人流不息。

每家妓院門前都三三兩兩的站著些花枝招展的姑娘,她們對著門前的客人舞騷弄姿招攬生意,沿街走過的無論達官貴人還是文人書生都色眯眯的瞅著眼前的這幅“春景”,同時雙眼又不老實的向妓院內堂瞟去。

羅斯羅利安帶著手下的千夫長們大搖大擺的走在這條春巷中,沿街的人流見了這群氣勢洶洶的西方人個個小心翼翼的退到路邊,生怕給自己找來麻煩。

羅斯羅利安走在最前麵,對著身後的約瑟夫說:“約瑟夫,今天咱們出來找點樂子,不要老是板著個臉,這裏這麼多姑娘還打不開你的笑容嗎?”

說著,他們走到了最大的一家妓院門前停下了腳步,往裏麵瞄了幾眼,說:“就這家吧。”

一個跨步走了進去,周圍的客人和姑娘一看門口進來這麼黑壓壓的一大群人,還都樣貌奇特,心中一驚。

妓院的老鴇看到一下來了這麼多人,那是又驚又喜,立馬諂媚的走上前去:“哎呦,姑娘們,快點下來招呼客人呐。”

羅斯羅利安鄙夷的看了看四周,然後伸出右手,身後的人立即遞上一包沉甸甸的袋子,羅斯羅利安接過袋子往桌子上一扔,裏麵滿滿的五百兩白銀立刻顯現在眼前。

羅:“今天這裏我們包了。”

足足五百兩白銀,從來沒有過客人出手如此闊綽,老鴇欣喜若狂之餘,大聲高呼:“姑娘們,快點出來接客啦!”周圍的客人一看這情況,紛紛知趣的離開了,店內的夥計立馬跟上把客人們付的錢如數奉還。

整個南方商業繁榮,彼此之間都知道信用的重要性,因此即使是妓院,隻要有人出錢包店,立馬會將其餘客人出的錢如數奉還。

當然,如果刻意賒賬,尋釁滋事,那說打斷腿就打斷腿,體現的就是一個誠信為本。

看著圍攏上來的各色窈窕美女,除了約瑟夫,眾人臉上立馬流露出好色淫蕩的表情,雙手在她們的香肩與胸部間遊走。

羅斯羅利安將一個年輕女孩直接扛起,“挑上你們喜歡的,趕緊找樂子去吧。”

“喲,樓下好熱鬧啊。”眾人隨著聲音看向樓上,隻見一個胖胖的年輕人從二樓包間內走了出來,身後的兩位姑娘穿著肚兜,一人一手拿著年輕人的外衣給他披上,左右的十幾個房間也紛紛走出十幾個大漢聚攏到他身邊。

羅斯羅利安瞅瞅對方,完全不認識,但瞧對方這排場肯定也不是平凡之輩,便側頭向身旁的老鴇打聽此人。

“他呀,叫葉瑙燦,可是這一代的土霸,家裏有個在朝廷裏當內閣的老爹,他就謀了個驍騎,不過從不參加戰鬥,前段時間北邊打過來,他第一時間跟著他老爹逃到南方去了,現在勝利了就又回來橫行霸道了。”

“嗬嗬。”羅斯羅利安輕蔑的一笑,“原來是葉將軍,今日我與手下眾將士,來此尋歡,是否打擾了你的雅興?”

“你!?”葉瑙燦心中一怒,除了他老爹老媽沒人敢對他稱“你”,全都是“大爺”、“您”之類的敬語。

他將這種怒氣寫到了臉上,“我認得你,你就是席家養的那條狗!今天敢到小爺的底盤上來撒野,還大言不慚的要包場子,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配麼你!”

羅斯羅利安手下的千夫長沒一個能聽懂對方說的話,所以也就沒在意,繼續摟著身旁的姑娘親親摸摸,可約瑟夫卻是精通東方語言,他對眼前這個家夥說話的語氣十分惱怒,剛想上前教訓他,卻被羅斯羅利安攔住。

約:“總長,這家夥這麼過分,不教訓教訓他,實在太有損我們軍團的名聲了。”

羅:“約瑟夫,不要輕舉妄動,我們與東方人已經有了不小的裂痕,現在不能繼續擴大。”

約瑟夫強忍住心中的怒火,背對對方,退到了人群的後邊。

羅斯羅利安調整了一下臉上的表情,嗬嗬一笑說:“既然如此,那你忙你的,我們換個地方。”

說完,拿起桌上的錢袋轉身準備離開。

老鴇眼瞧著到手的銀子就這麼沒了,心中又氣又恨,但迫於葉瑙燦的身份不敢吱聲。

可沒想,葉瑙燦看對方在自己那麼多的手下麵前,公然扔下這麼一句話,就轉身準備離開,這是完全沒把自己放在眼裏,心中暴怒,大喝一聲“站住!”快步走到羅斯羅利安麵前,雙眼直直瞪著對方,並用手拍打著他的臉:“這裏是你這種狗腿子東西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

這一舉動讓羅斯羅利安手下的軍官也怒上心頭,這個混蛋敢如此膽大妄為,那就是擺明著不尊重他們,撩起袖管就準備揍他。

而羅斯羅利安雖然眉頭微微抽搐了幾下,但他卻攔住了手下們的衝動,並仍然故作微笑道:“那你想怎樣。”

葉瑙燦走到門口,抬起一隻腳跨在門柱上:“想要離開可以,從這走!”邊說邊指著自己的襠部。

麵對對方的咄咄逼人,羅斯羅利安的臉也開始陰沉下來,自己畢竟是堂堂一軍之長,麾下數萬人馬,縱橫西方大陸多年,即使來到這片土地後,抗擊北晉,剿滅甲斐,都曾立下赫赫戰功,如今卻被這麼一個不知名的砸碎三番五次的羞辱,頓時怒從心頭起。

羅:“年輕人,我奉勸你一句,做人可不要太過分了。”

“過分你媽啊!”葉瑙燦食指猛戳對方的胸膛,嘴上還罵罵咧咧道:“今天你他媽要麼從爺這鑽過去,要麼就別想活著出去,我可告訴你,這裏可是爺的地盤,你們……啊!”

羅斯羅利安不等對方說完,一下抓住他的食指,用力往外一扳,葉瑙燦立即慘叫一聲,手下的人見總長動手,也毫不客氣,紛紛掄起身邊能摸到的桌椅板凳上去招呼葉瑙燦的手下。

雙方立刻扭打起來,不過一方畢竟是身經百戰的傭兵,一方則隻不過是欺壓普通百姓的兵痞,雙方的戰鬥力完全不在一個量級,沒幾下功夫,葉瑙燦的手下就被全部撩翻。

而妓院內無論老鴇,妓女還是男丁一見兩撥人幹了起來,都不敢上前阻攔,紛紛躲到了房間或者偏屋裏。

麵對趴在地上哀嚎的這群兵痞,約瑟夫並沒有就此打住,而是繼續痛下殺手,用斷裂的木板朝著他們狠戳,頓時血花四濺,鮮血橫流,他將這段時間來在心中積壓已久的壓抑在這一刻完全釋放,而其他千夫長見狀也紛紛加入到這場虐殺之中,整個大堂都被鮮血所浸滿,腸子內髒流了一地,其血腥的場麵完全像屠宰場。

羅斯羅利安並沒有製止手下人的行為,他的眼睛一刻不離的盯著已經嚇得尿了褲子並癱坐在地上,渾身發抖的葉瑙燦。

當約瑟夫準備對葉瑙燦最後一個手下下手的時候,突然被羅斯羅利安叫停,他命人將這人抓到自己身邊,被眼前血腥的場麵嚇得已經濕透下身的此人一個勁的磕頭哀求:“大爺饒命,大爺饒命……”

羅斯羅利安也不搭理他,而是說:“回去告訴你們老爺,他的寶貝兒子現在在我手裏,如果要放人,讓他拿十萬兩銀子過來,如果敢少一分……”說著羅斯羅利安猛地將葉瑙燦的右手按到桌上,隨手拿起隨身攜帶的匕首,用力一切,伴隨著對方的慘嚎,將他的食指截下一段。

羅:“我會把他兒子一點一點的還給他,知道了嗎!?”

“知道了!知道了!”嚇癱的兵痞見狀連連點頭。

羅斯羅利安將滿是血跡的斷指扔到這人麵前,並使了個眼色,對方立馬拿著斷指連滾帶爬的逃出了妓院。

隨後轉頭笑嘻嘻的看向被劇痛和驚恐雙重夾擊的葉瑙燦,“葉大少爺,勞駕你跟我們走一趟吧。”

看著自己寶貝兒子的斷指,葉永定心痛不已,他的正妻更是當場暈了過去,被下人扶了下去,葉永定越想越惱,上去對著這名逃回來的下人就是一腳:“你們這群沒用的東西!少爺平時養你們都幹什麼吃的!”

下人倒在一邊,渾身顫抖,不敢支吾,生怕因說錯話招來殺身之禍。

這時,葉永定的師爺上來勸道:“老爺,事已至此,您先消消氣,看看有什麼辦法能解決。”隨後他回頭對著這名下人問道:“對方要什麼條件才肯放了少爺?”

“對、對方說要白銀十、十萬兩……”

聽到“十萬兩”,葉永定氣又不打一處來,“都是你們些個沒用的東西!現在好啦,我上哪弄這十萬兩去!?”

師爺思索了一會兒,說:“老爺,據小的所知,這支西方兵團聽命於席家,明天您要不去登門拜訪一下新上任的席議長,請他幫忙斡旋一下,興許就能把少爺救回來了。”

葉永定在腦海中思索一陣,“看來也隻有如此了。”

隔天,葉永定特地備了厚禮,親自來到席府拜訪。

席茂鬆親自到門口迎接,兩人寒暄幾句後將其請進書房內。

鬆:“葉閣老,今日光臨寒舍是有什麼事吧?”

“哎......”葉永定長歎一口氣,說:“不滿席議長,還不是為了我那個不爭氣的兒子。”

葉瑙燦的惡霸作風早已名聲在外,席茂鬆也有所耳聞,但他好歹也在軍中任中高級軍官,能驚動到他老爹親自上門來求自己,想必不會是小事。

鬆:“令郎出什麼事了?”

定:“哎,我那個不爭氣的兒子,平時總是遊手好閑,雖然偶爾也給我闖點小禍,但也都不是什麼大事,昨天卻不知怎的被西方雇傭兵擄走了,還派人跟我索要十萬兩白銀,席議長,您說我平時廉潔奉公,哪有這麼多錢。”葉永定一邊說一邊時不時的瞄看對方的神色。

席茂鬆瞥了一眼葉永定送來的禮物,心中一陣好笑,但嘴上卻說:“葉閣老,你也知道,西方傭兵受雇於整個南方聯盟,這是前任議長在世時就與其商議好的,你完全可以以宋國內閣的身份與其交涉。”

定:“席議長,你也知道我平時主要忙於國內事務,與兵部的人尚有交往,而與這些雇傭兵沒有任何交集,現在突然前去恐有不妥,所以今日特地前來,煩請席議長出麵化解一下其中的誤會。”

席茂鬆微微一笑,裝作略有所思,他心裏清楚,葉永定說的這些都隻是托詞,其實他是怕有去無回,畢竟“石合城事件”的後遺症還未散盡。

葉永定看了一眼席茂鬆的表情後露出傷心的神色,長歎一口氣說:“席議長,您也知道我年事已高,家中隻有這一個獨子,雖然他不怎麼爭氣,但卻是我僅有的兒子,望您看在咱們同朝為官多年的情誼上,幫忙從中斡旋一番,好讓他能平安回來。”

席茂鬆沉默不語,顯得模棱兩可。

待送走葉永定後,席茂鬆就問管家:“老徐,你說葉永定這個忙我到底是應該幫還是不幫?”

徐:“老爺,其實您的心中已有答案。”

鬆:“嗬嗬嗬嗬,我就想聽聽你的見解。”

徐:“老爺,這個忙不可不幫。”

鬆:“哦?為何?”

徐:“現在這支雇傭兵團膽敢對當朝內閣的家人出手,說明他們已經越來越失去控製,而他們又實力強大,如果一旦有異心後果不堪設想,您可以幫助同僚之名對其采取行動,此舉同時又能收買其心,增加您在朝中的影響力。”

“哈哈哈哈。”席茂鬆仰天長笑:“老徐啊老徐,你不愧是跟隨了我多年,那你再說說我該如何處置羅斯羅利安?”

徐:“老爺,我想您心中應該已有萬全之策,小的就不多嘴了。”

鬆:“嗬嗬嗬嗬,你先下去忙吧。”

徐:“是,老爺。”

建隴城內,羅斯羅利安悠哉的欣賞著士兵們最熱衷的格鬥遊戲,看到一半,突然問身邊的士官:“那小子現在怎麼樣了?”

“餓了兩天,現在已經消停多了。”

羅:“嗯,不過別給我弄死了,還指望著他撈一票呢。”

“放心吧,總長。”

這時,有士兵來報:“總長,席議長派人給你捎信,請你和副總長明晚去他的府邸赴宴。”

“哼哼。”羅斯羅利安冷笑一聲,“最後還是請他來求情麼。”

第二天,席茂鬆特地在甫程莊園設宴款待羅斯羅利安和副官約瑟夫。

半年多前,席正德就是在此招待羅斯羅利安和博伊斯兄弟,如今宮闕金鑾在,故人兩相易。

麵對此情此景,席茂鬆與羅斯羅利安心中多少都有些感觸。

酒過三巡,羅斯羅利安注意到席茂鬆拿起酒杯,還沒等他開口就率先說道:“席議長,今天請我們前來是不是為了葉家那小子的事?”

席茂鬆萬萬沒想到羅斯羅利安會反客為主,將話說在他的前頭,“既然羅斯羅利安總長知道了我請你來的目的,那還請你給我個麵子......”

“席議長,我們總長之前已經把話說得很清楚了,拿錢放人。”約瑟夫沒等席茂鬆說完就插嘴道:“我們堂堂格裏芬兵團,縱橫西方多年,何時受過這種侮辱,今天還留著他的命就算這小子走運。”

席茂鬆看了一眼羅斯羅利安,他隻顧喝酒吃菜,完全沒有對約瑟夫剛才的言論有任何異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