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青丘出來後,木鳶便直接去了京都,換了一身衣服,木鳶素愛紅白又披了一件鬥篷,頭上粘了幾朵雪白的絨花,顧千白撐著傘,也披著一身黑色的大氅,跟著木鳶走走停停。
木鳶愛凡間的熱鬧,在哪兒都閑不住,這兒看看那兒摸摸的,顧千白也由著木鳶。又過了三五日,他們便一路向西,去了極北。
到底與繁華的京都不一樣,極北大雪封山,衰草連天,若非木鳶和顧千白法力傍身,在這等無食無水之地,早已被逼到絕境,哪有閑情雅致看大漠孤煙,千裏一片白的雪景。
顧千白帶著木鳶翻山越嶺,就這樣走走停停了一個月,去了極北的最北邊,出乎意料的是,那極北之地居然還有人煙,一個小村落,村裏的人不識黃白之物也不要那種東西,隻遵循著以物換物的習俗,繁衍生息,民風淳樸夜不閉戶路不拾遺。
他們是做欲望生意的,凡塵中人隻需看一眼,木鳶便能看出他心中不可為外人道的欲望,多的是些渾身汙濁不堪靈魂阿灒的人,而這個村落的人讓木鳶覺得心曠神怡,極少有心生邪念的看著他們,木鳶才覺得沒有白來。
“千白,你帶著我兜兜轉轉,都快走了一個多月,就為了讓我看他們?”木鳶好奇的問道,以木鳶對顧千白的了解,這裏若不是有他重視的東西,他才不會千裏奔波。
果然千白罕見的白了木鳶一眼,眼中劃過一絲玩味,他道:“這極北之地是漫天星辰最終的歸宿,每一夜都有星子隕落,可是我看了那麼多年,也沒有發現這兒有隕落的星屑。可能隻有少數人才有這種天賦發現那些星屑,而我不在其中。”
木鳶苦惱道:“那你帶我來也無用啊,我平日裏也不鑽研,也不是那等有天賦的人。”
他哈哈一笑,聲音爽朗道:“你呀,妄自菲薄。我們且住下來住個十天半個月再走,到那時若還無收獲也就罷了。”
木鳶點點頭,自然是聽他的。
木鳶拉著一位大娘向她打聽,在村落裏可有閑處供木鳶二人居住。
那大娘叫木鳶二人上下打量一番。朗聲道:“二位若想住下來也不是什麼難事,隻需天山雪狐二隻,銀狼一頭。我山下的茅草屋便給你們住了。”說完,她偷偷看了一眼顧顧千白,連連點頭。
她拉著木鳶自以為聲音很小的說:“大娘知道你們倆看起來不是一般人,定是新婚燕爾出來遊玩的夫妻,隻要你們幫我抓了隻狼和狐,大娘這兒有的,你們盡管開口。”
木鳶心裏一時緊張,呼吸也亂了幾分,低著頭悄悄的瞧著顧千白,見他麵色如初,並無一絲異樣,又泄了氣,心裏堵得慌。
木鳶低著頭沉默不語,剛才大娘和木鳶說的話千白定是知道的,過了一會兒他才道:“這天山雪狐和銀狼過三五日,我定會交給大娘。”
聽了這話,大娘曖昧的一笑道:“知道,知道,大娘也是過來人。”
說完她喚了幾聲:“阿虎,還在那邊瞎玩什麼?快來幫忙招呼客人。”
一個虎頭虎腦的小子連蹦帶跳到他們麵前,雙目清澈甚是活潑。他領著他們向山腳走去。
“凡人的話你不必放在心上,凡塵之人總繞不過那些俗事,你心中莫要置氣。”顧千白柔聲寬慰道。
他靠得木鳶很近,二人的衣袖不停的交錯又離開,這距離又是那麼的遠。她一時難受胡亂的點了一下頭,也不管他有沒有看見,又忙落了他幾步與他錯開了一些,不過他驚疑的目光自顧自的走著,過了好久心中才舒快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