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染真的很有傻福呢!木鳶和胡言在一旁木愣愣地看著她狼吞虎咽,不一會兒就杯盤狼藉。看她吃的意猶未盡,胡言給木鳶使了個眼色連忙把她拽走。木鳶掏出一個銀塊扔在座子上揚長而去。
曲染和木鳶坐在赤豹身上,赤豹這幾個月跟著木鳶走南闖北,親密了些不反對木鳶乘騎,曲染無所事事就在一旁抱怨沒讓她吃盡興。
跟在後麵的胡言忍無可忍的說道:“仙人不怕積食,但是也要學會節製不然對修行不利。”
曲染有心反駁,但奈何詞窮,哼哼唧唧了半天才偃旗息鼓。
他們一直向西,不多時就看見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峰,仙氣圍繞,終年不散的濃霧環繞著不知深淺,他們不敢妄動怕驚擾了仙神,慢慢地從雲頭下落到地上。
在山腰處有一層薄霧,其中影綽著一抹窈窕的身影,等霧慢慢散去之後他們才看見是一位穿著橘色衣裙,頭上梳著飛天鬢,額間還有銀色的流雲花鈿,甚是端莊。
木鳶忙行了個禮。“尊駕可是王母身邊侍奉的仙子?”
她莞爾道:“仙子猜的不錯。”
胡言點點頭。“我們三人有事想麵見王母還請幫忙通傳。我是青丘胡言,身後的是青丘曲染,這位······”
她看了木鳶一眼不等胡言說完,笑道:“這位是浮煙山寺的木姑娘,王母念了多時了!”
木鳶驚詫地與曲染對視,這位王母神通廣大難不成早就想到他們今天會來討要瓊漿。早早的派一個人來候著。可她們分明是臨時起意。
仙子說:“請上西山吧!”
說完她回身輕輕地一揮袖,陡峻地山峰前四散的濃霧彙聚變成一座霧梯,霧梯環繞著山體蜿蜒曲折的連接著西宮,那是王母居住的地方。
“上西山者,不用仙力不借仙器,隻身踏上這霧梯與王母一敘。”她淡淡的說道。
他們緩緩走上去,屏氣凝神方才踏的穩,不被周圍的雜事驚擾就走的順暢,要是分了心哪怕一步也很艱難。在大霧中也看不清其他人的位置隻能一人行走,天地間空無一物,連風都停息了。
木鳶自顧自的走著,耳邊傳來幾聲呢喃,不外乎在問些平常的話。
你是誰?木鳶聽見她問。四麵八方都是她,不知道她具體方位。
木鳶默默地回答。木鳶叫木回鳶,從浮煙山寺中來。
她又問,你是誰?
木鳶,顧千白的朋友!
她重複問道,木鳶的答案還是一樣的,出入不大。
木鳶機械地踏著步子,穩步向前,或許是木鳶久不回她,寂靜之後,濃霧散去連霧梯都沒了,木鳶站在一片虛空之中,全身使不出力氣,半分法力也使不出來。木鳶低頭向下,高樓,群山,江河,人群都化作黑色墨點,卑微如草芥。
一個美麗的女子,還是穿著青衣,額間仍舊配著黑紅的曜石。她從最底下飛上來抱住木鳶。身上夾雜著黃泉三千尺出的血腥氣還有來自忘川河畔糾結萬年不散的哀怨,木鳶心中一動,氣息就亂了。
她低著頭無言緊緊地抱著木鳶,遍體冰涼。上次與她神交,她頹唐地躺在水底抱著木鳶也是這樣冷,凍住了木鳶僅存的熱氣。她這樣僵持了很久之後似乎想起了什麼,緩慢的抬起頭,沒了黑發的阻擋,露出了蒼白的臉,如墨的眼。
木鳶打量著和她相似的臉,一般無二的眼。
木鳶心底驟然升起恐慌,像是周身纏繞的雲海一般將她淹沒,她開始掙紮起來,卻被抱得越來越緊,呼吸一亂,大口大口的冷氣竄入她的喉頭,牽扯出驚天動地的咳嗽。沒有隻覺得雙眼發黑,頭腦發昏,再意識漸漸模糊之間,她想,這個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