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言帶走木木帶走之後,顧千白站在一片狼藉的大廳裏呆站了一會兒,才幹淨利落地收拾起這滿地的狼藉,這房裏的一切都是木木和他精心布置,自己動手整理心裏反而暢快些。
他已料到胡言此次是受誰的指派讓木木去青丘,雖說心裏極其不舍,但是青丘之行卻是刻不容緩,隻是要壓抑住內心狂暴之氣讓胡言在麵前帶走她,心裏還是不快。
這次那女人能追蹤到居無定處的浮煙山寺,還能闖進來,想是他下的禁製有些鬆動。趁著木木不在就是修複禁製的時機。
他隨手捏了一個訣便在原地消失,再次出現是千裏之外。大山巍峨重重疊疊,鬆柏蔥鬱風寒樹清,此地非凡,乃上古之神遺留下的一座寶山。顧千白皺緊眉頭雙目炯炯,手指虛空一劃便出現了一個陣法分別蔓延至四方,看起來毫無章法淩亂,處在其中卻暗藏殺機。
他又破了指腹,滴血為墨,交縱著畫了繁複的圖紋模樣,眼前的一切景物,轉為虛空,變幻交錯,原本晴日,突然電閃雷鳴,大地嗡嗡作響,緊貼在地麵的石子劇烈地抖動著,一道雷直直地劈下遇到陣眼時,卻又急速拐彎四分五裂,九天地雷之火卻也傷不了那陣法半分。
天目一開,他就見籠罩群山的金色陣法依舊強勁,卻在東南方向破了一個口子。
此地封印著恐怖的仙力,那是被神主動舍棄的仙力,仙人為了在世間行走不被注意,常把仙力泄盡,隱藏蹤跡,日積月累此處的仙力越存越多,隻能用結界封存。沒想到結界鬆動,陣眼破碎,仙氣爭先恐後地滲出又被周圍群山吸收,隻有極少數逃離在外,被有心人捉到順藤摸瓜追蹤到了他的行蹤,還連累了木木。想到此故,顧千白臉色一暗周身氣息低沉,喉間像是哽著什麼不斷吞咽,待好一會兒恢複成淡漠的顧千白。
在浮煙山寺裏傷害木木的蒙麵女子再次出現在顧千白計的身後,顧千白也不回頭,兩個人就這樣僵持著,沉默一度漫延。
蒙麵女子站在顧千白身後,冷靜下來之後也不癡狂就是有點夾槍帶棒,“這麼多年大人一直隱藏氣息,為了一個女人,神格和仙術都不要了,偽裝成一個散仙,這般的你與當年可有半分相似。顧千白這名字在仙界的出名不過幾百年,卻也能掀起不少風浪。隻歎這些年我對仙界的關注確實不夠,否則,早該找到大人的!”她不甘心地開口說道。
她又佯裝出十分可惜的模樣,“若是早知道大人竟委屈地困在浮煙山寺裏,早就派人來接大人了,也不枉當年在仙界的情誼。”
“情誼?浮煙山寺向來遊離於外,從不插手事情不該管的事情,哪裏有什麼情誼?”他淡漠地說著,毫不在意。
這個人的眼裏是千裏的冰封,北風呼嘯,對誰都是目下無塵的模樣,唯獨對那個女人不同,索幸那女人早就死了,本以為幾百年了他會放下,那時就能看到她,看到她的好,況且她還救過他,怎麼看他心裏也應該有她才是。這些年她秘密找尋他的行蹤,好不容易找到他,結果他身邊又是那個女人,陰魂不散。她心裏像是壓抑著一個猛獸在瘋狂地咆哮,卻被周身的鐵鏈束縛,最後筋疲力盡又不甘心。
“傲視群神,睥睨一切的上神之姿你忘了嗎?那女人有什麼好值得你這般?”她回想起那時駕雲而過,群玉山頭隻看得見這人,驚鴻一瞥,讓她再難回頭。
顧千白專心地修補著破碎了的陣法,手起袖落,恣意瀟灑,對她的那些話然不放在心上。
她冷哼一聲,“你瞧瞧你現在的樣子,哪裏還有所向披靡的樣子,當年聞風喪膽的上神現今係於一個小小的浮煙山寺還受製於繁世錄,當真是可笑至極。”
她出其不意地向顧千白襲去,用盡了全身力氣,頗有幾分不死不休的意思。顧千白也不慌亂從虛空中抽出一把劍鞘,毫不猶豫地放在胸前抵擋,隻是這一下,劍鞘就令她退縮了好幾步,他不想多糾纏,放她一條生路。隻是可惜這個女人妄想偷襲,顧千白一怒之下一掌向她劈去,她一時躲閃不及麵紗飛揚時露出一張精妙絕倫,世間少有的容顏。
若有別人在這裏就會認出,這位美人便是妖界有名的清顏仙子水笙。
她的臉上有仙界上仙的清冷又有妖界女子的妖豔,兩相中和之下竟讓人欲罷不能,心馳神往。若在她麵前的是修行較弱的早已是被迷得五迷三倒,立地隻為她這尊佛。
“難怪現在你要麵紗拂麵,原來你的妖氣已經遮掩不住,放下你修煉的那個邪門歪道吧!回歸到以前的正道上,興許你還有得救,不然你就將徹底成妖。”顧千白目不斜視,麵色如初絲毫不受她的影響。
水笙不怒反笑,癡癲地眼角帶淚,“無論是成妖還是成魔這都是一樣的,大人是神想對付我輕而易舉。”
上古天神,血脈之初就有一股天然的壓製,仙對神是本能的服從,若想改變這樣的局勢,就隻能好好修煉,由仙到神,破碎禁錮。隻是這條路太難走,至今也沒有人成功。她想長伴他左右,仙不能滿足她,唯一的捷徑便是成妖實力大增。她一腔深情怎麼他就視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