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木鳶目露詢問之意,太息星君解釋道:“輕顏仙子曾是天界的一隻青鳥,她生來就在仙氣濃鬱的地方修煉,一路順風順水。許是太過順遂,她居然會被欲望控製,坐地成妖,叛出天界,現在就是妖王靳墨麾下的一名悍將。她都出動了,那妖界和魔界的聯盟也就不遠了,可能他們已經結盟隻是不曾向外界宣告。”
木鳶道:“妖界和魔界結盟是為何事?妖界向來不管天界和魔界的鬥爭,他們自成一界,自給自足,不會輕易和天界撕破臉。何況妖界的小妖若是一心向道。終有一日羽化登仙,未有可知,和魔界牽連不怕天界興師問罪?百害而無一利。”
太息星君語氣霽和,“可若是妖界也想得到木葉之靈呢?木葉之靈毀天滅地,妖界要是得到了,就不必受天界與魔界的製衡。”
木鳶疑惑道:“可那無異於與虎謀皮,魔界不會放過他們。”
太息星君道:“妖王靳墨野心太大,鋌而走險是他常做之事,何況他早有先例從鬥爭中取得勝利。”熟能生巧,他篤信自己能從那些爭鬥的旋渦中抽身離開。這才助長了靳墨的囂張。
木鳶了然,“照你這樣說這樁生意,我不得不接下。”
太息星君行了一禮,“木姑娘費心。”
木鳶道:“若你要與我做生意,近日就將魂夢枝停了。”有異相幹擾,就怕中途出了亂子,二人進入繁世錄便是最虛弱之時,要是被魂夢枝打擾,實在棘手。
太息星君道:“這是自然。”
木鳶既然接下了這筆生意,就要問問雇主的意見,道:“你想得到什麼?”有予才好取。
他們二人視線相撞,仿佛長滿了植被的山石發生裂變,地表之下有暗流湧動,塵埃與泥土都在晃蕩,有什麼東西破土而出,太息星君整個人都在顫抖,破土而出的東西,有力地傾軋,踩在他的心上,將他整個人碾得粉碎。
“浮煙山寺能帶人回到過去,我也想回到萬年之前,想要問一些舊事。”
木鳶垂眸,看起來冷寂而蒼涼,整張臉空蕩蕩,並無情緒,隻是木然地聽著,仰著頭,他的麵容模糊起來像是被鍍上了一層舊日時光。
木鳶聽見自己說:“事成之後,你的命我會收走,你要是活著就由我支配,否則終身會被困在浮煙山寺,我不會因你是千白的朋友而心慈手軟。”
他答道:“求之不得”
木鳶取了太息星君眉間一滴血,將它裝在白玉瓶中。回到自己的營帳,設下結界,若是敢私自靠近,就會被結界彈開。
她喚出繁世錄,繁世錄緩緩打開依舊停在空白的那一頁,沒有一點變化。並沒有新的客人出現,這樁生意一直在強求。
木鳶將玉瓶中的血滴在繁世錄上,又咬破自己的手指,寫了太息星君四字。寬大的營帳猶如鐵牆,隔絕了外界也封住了裏麵的風雨飄搖,隻有淡淡的血腥氣。
似水波一般蕩開,越來越激烈,又像是鼎中沸騰的水,繁世錄飄在空中劇烈抖動,過了一會兒才徹底平靜。
繁世錄上最終出現幾縷墨痕, 上麵寫著,半宵亡妻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