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塵看著手中的顧千白，陰惻惻地說：“三番兩次壞我好事，那就去死吧。”
木鳶急道：“別忘了剛才答應我的。”
諸塵冷哼一聲，“現在你已經不能再和我談條件了。”
正當木鳶心急如焚時，她的耳畔響起一個沉穩的聲音。
“她不行，不知我可否能與你談一談呢？”
來人正是西山王母，她雙手結印強大的靈力，將顧千白從諸塵手中奪了過來。
諸塵略笑了笑，咬緊了牙根，道：“王母不在西山，怎麼到了琉璃海？”
西山王母好聲好氣，像是不願與他起衝突，“原本你們這些小輩的打鬧，我是不想管的，可你和顧千白都把我嚇得棋局給掀了，難道還不許我下山要個解釋？”
諸塵連忙道：“王母別怪我，是你們先破壞了我們的結盟。”
西山王母歎了口氣，走到木鳶和顧千自身前，看起來是一定要保他們的。
“當年要木瑤入輪回台。卻是我們當然約定，那約定今日也不能改，否則必受反噬。可我們當初是為了木葉之靈有所寄托，放回本該屬於它待的地方。若是木瑤能活下來，便是天命，我們不幹涉。若木葉之靈重新選擇宿主，木瑤殞命也是天命，無論是你還是我都不該太強求。當日盟約我記得，可你卻忘得幹淨。”
諸塵定定地看著西山王母，那雙眼睛夾雜著難以平複的憤怒，他悲愴地說：“可破壞結盟的是顧千白，若是按照原先軌跡，那魂魄會不停入輪回。終有一日，木瑤便會從那魂魄中蘇醒，重回天上。可這一切都被你們破壞了，讓她再無輪回可能。”
西山王母勘破天命，“木鳶是注定要入浮煙山寺的，哪怕到了今日你和我都不得幹涉，這也是木瑤的命格。”
諸塵雙眸微含淚光灼熱似火，“可我不信命。”
西山王母低頭看了一眼顧千白的傷勢，道：“所以你和魔界暗中勾結，做出這一樁樁一件件嗎？我雖不下西山，卻將這些事，看得明白。你入魔了，若你堪不破，如何對得起當年來皇教導。”
也不知諸塵想起了什麼，他居然收了桃花枝，不再多言，轉身離開。也帶走了琉璃海的大雪，天終於放晴。
天神是什麼？你可知？
那年來皇心血來潮到青丘落腳休整，看見一個孩子天賦異稟，起了心思。
是太初天地分離，有道之士，隨升天宮。無道之輩，隨地下沉，入輪回。
那孩子跪在地上恭敬地回答，腦中不停想看過的書。
那天界一直流傳的上古遺神又是什麼？
天宮的那些神仙順應法則，或消亡，或隱退，現在僅存的上古遺神，不過四五。
這些上古遺神並非真正的與天地同壽，皆因還沒有完成自己的使命，才苟延殘喘。
師父，你與我說這些做什麼？
那孩子疑惑問道。
我是在告訴你，師父和師妹有自己的命運，到那時你需得放下，不要強求。
可是師父，有去無回的是師妹和你，我沒有辦法做到冷眼旁觀。唯有此事，還請師父見諒。
那孩子跪在地上，鄭重其事地說。
你這孩子呀？
來皇歎了口氣，不再多言，隻是眼角有淚。
那個孩子與師父的對話，居然過了萬萬年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