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衝聽了阿彩最後一番言語,心中不禁悚然,卻無論如何不敢再多想。渾渾噩噩又向前行了數裏,忽然發覺進了一處山口。腳下古道一彎,山坳裏竟現出一座破敗山村,其中竟隱約有人走動。又見大片廢墟上臨時搭建起幾座茅屋草舍,似有嫋嫋炊煙。
風衝心中又驚又喜,一陣疾走進了村口,忽聽前麵人聲嘈雜,呼喝連連。
“你們好了沒有?!趕快搭過來,那隻鍋裏的水已經開了!”
“站好隊,站好隊!人人都有份!”
一陣肉香直飄到風衝鼻子裏,引得饑腸猛轉,咕咕作聲。
“快來人,快來救人!”
風衝邊喊邊抱著阿彩跑了過去。見一座茅舍前,幾十口人散散亂亂排著長隊。屋前支著兩口大鍋。一口鍋裏咕嘟嘟燉著滿滿一鍋好肉,香味撲鼻;另一口鍋前立著幾個漢子,正將一塊塊血淋淋的肉放到鍋中。
幾十人一齊扭頭看著風衝,一時全都愣在原地。
“你是誰?”領頭一個藍衣壯漢將手裏肉塊扔在鍋裏,迎上來盯著風衝。
“過路的,我老婆受了傷……沒想到這裏竟有村子!”
“年輕人,這個時候誰顧得上誰?”壯漢翻著眼睛看了一眼風衝。
“讓我們暫時避一避,治了傷就走!多謝了!”風衝焦急地說道。
那壯漢說著又走近了些,忽然看了一眼風衝懷裏的阿彩,微微一怔,緩緩說道:“你跟我來吧。”
風衝連連道謝,隨那人進了一間茅屋,安頓好阿彩。忽然發現那人立在門口,一雙眼睛在阿彩身上掃來掃去。風衝心中一動,起身擋住阿彩,說道:“多謝這位大哥,麻煩你,能不能再給碗幹淨水?”
“哦!沒問題!你等會,等會……”那壯漢猛然回過神,連聲答應著出去了。
風衝隱約覺得此地不宜久留。心想,等敷好阿彩的傷口即刻就走!守著阿彩等了大半天,卻始終不見那人回來?!本想出去看看,又不敢將阿彩一人留在屋中。從腰中緩緩抽出赤血刀,悄悄立在床邊,心裏又加了一分小心。
茅屋後忽然響起一陣刀砍斧剁的聲音,似在劈砍什麼東西。攪得風衝心神不穩。又聽兩個男人高聲交談起來。
“我真佩服你,竟然不知害怕?!”
“我隻怕餓死!這又算什麼?”
“你別說,這骨頭和肉可真像豬!隻是比豬肉瘦了些……”
“有肉吃就不錯了!你還挑三揀四?!”
“說的是,說的是……這些肉足夠咱們吃上好幾天了。如此說來,咱們還真得感謝那個白衣怪人……”
風衝聽到“白衣怪人”四個字,心中猛地一驚!伸手抓起妖刀,忽的站起身來!那藍衣壯漢卻在此時笑嗬嗬進得門來,一手端水,一手端著大碗熱氣騰騰的熟肉。忽見風衝手裏攥著刀,笑容就僵在了臉上。風衝心念一轉,放下妖刀,緩緩坐了下去。
“有勞大哥了。”
“不麻煩,不麻煩,這是你要的清水,這是剛燉好的肉。”壯漢說著將兩隻大碗放在床頭,瞥了一眼赤血刀,又貪婪的看了一眼床上的阿彩,“這女子好像傷的不輕啊……是受了箭傷嗎?用不用我幫忙?!”
“我自己來就行了。”風衝盯著壯漢冷冷說道。
那人幹笑了兩聲,轉身退了出去。
風衝直盯著那人消失在門口,趕忙回身按住阿彩胸口,咬牙啟出一支弩箭!鮮血一冒,阿彩猛的睜開雙眼,一聲驚呼,又疼昏了過去……如此三回,弩箭拔盡。風衝用清水衝洗了阿彩傷口,又扯下自己內衣將傷口勒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