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靈樓前,忽然變得鴉雀無聲,在場眾人無不驚愕。
“晴妹……他……他真是你我的親骨肉麼?”風淩翔且悲且喜,大聲問道。
元晴前襟一片血紅,歪在風衝懷中,艱難的點了點頭。
“畜生!一派胡言!”風淩宇掙紮著要從囚車中站起,“一派胡言……一派……”肩頭傷口忽然迸裂,鮮血直流,又踉蹌著摔倒在車中。
風衝懷抱母親,望著癲狂大笑的風淩翔,怔怔出神。眼前這個陰險狡詐、作惡多端的卑鄙小人竟然是自己的親生父親?!他不敢相信,不願相信,不能相信!風衝緩緩低頭,眼望麵容憔悴的母親,喃喃說道:“媽,這不是真的對嗎?這不是……”
“衝兒……”元晴眼望風衝,氣若遊絲,“媽對不起你……你萬萬不可……做出大逆不道的事來……你萬萬不能……”
“晴妹!衝兒!咱們一家人團聚了!”風淩翔忽然喜極而泣,一手捫心,一手指天,“我們一家人團聚了!老天沒有辜負我!你不負我,我便永不負你!”複又張開雙臂,舉步向前,似要將母子二人攬在懷中,“晴妹!衝兒!咱們走!咱們離開妖界,回人界開開心心過日子!管它天界、幽冥、還是仙界、妖界,管他什麼妖孽、仙靈、除妖人,於我又有什麼關係!咱們走!咱們走!”
“不要過來……”元晴緊緊抓住風衝的胳膊,風衝隻覺母親的五指深深陷在自己的肉裏,“我不會跟你走……衝兒也不會跟你走……”
風淩翔呆立原地,一時失語。
“衝兒雖是你的骨肉……你卻不配做他的父親……”元晴斷續說道,鮮血順著衣襟,緩緩滴在腳下,“你的滔天罪惡……還想讓衝兒為你承擔麼……”
“媽!”風衝見母親氣若遊絲堪堪昏厥,忙大聲呼喊。
元晴拚盡最後的氣力,似在對風衝又似在自言自語:“你萬萬不能做出弑父的事來……也不必認他!我的罪……我自受……”元晴說著緩緩望向囚車中呆若木雞的風淩宇,“你……你也不必……”話未說完,淒然一笑,閉合了雙眼。
“媽!”
“孩兒他娘!”
“晴妹!”
三聲呼喊,聲聲裂人心肺,回蕩在邪靈樓前……
……
邪靈大陸西北。
片片黑雲下,旌旗招展,繡帶飄揚。數萬烏獆妖兵,盔明甲亮,蓄勢待發。但見,兵層層甲層層,刀槍如麥穗,劍戟似麻林。遠遠望去,黑壓壓無邊無沿。
妖兵陣中,一輛白銅戰車。車中一把黃金大椅,椅上端坐著一位年輕統率。內襯紫綾衣,外罩白戰袍;麵如桃花粉,眼似寒潭波;兩片朱唇半閉半合,一對劍眉斜插入鬢。正是恨戾妖王。
恨戾王手拈一朵黑色芙蓉,目視邪靈城方向,含笑不語,似在想著什麼心事。
“大王!我們發不發兵?何時發兵?”車下一隻披甲烏獆連聲催促。
“嗖!”
“啊!”
一聲輕響,一聲慘叫,芙蓉花盡根插入烏獆妖兵蘋果般大小的狗頭上。熱血一冒,死屍栽倒。
“催。我讓你催。”恨戾王忽男忽女的說著,忽一揚手,“兵發邪靈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