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田穗正扛著鎬在地裏給壟溝添土。

苞米種子剛種下去沒多久,暴雨一衝,一部分種子連著泥土都跑了。

穀誠那倆黑眼圈都頂國寶了,

“田主任,大隊長喊你過去大隊部開會!”

田穗豪邁的扛著鐵鎬,好像要去打架,“穀隊長,金玲玲她們怎麼樣,受傷嚴重嗎?”

“不嚴重,人都回來了,隻有張知青骨折住院了。”

張知青,一個連名字都沒有的炮灰。

用現代的話說,就是一個女主的舔狗,結局也沒啥好下場。

田穗笑笑,“沒事就好,走吧回去開會。”

大隊部。

陳勝利和李寶軍已經在等著了,就連倉庫保管員馮紅梅也在。

把鐵鎬杵在門口。

田穗踅摸個台階,將鞋底的泥卡拾幹淨,才最後進去。

陳勝利常年吸煙,右手拇指的關節已經被熏的焦黃,用舌尖舔濕旱煙紙,疲憊地問:

“地裏情況咋樣?”

田穗坐下,“沒事,種子啥的我都重新補了。”

陳勝利點頭,“那就好,這次開會是有幾個問題需要解決,第一就是知青們的住宿。”

八個知青,刨掉姓張的,還有七個。

知青點肯定是不能住了。

穀誠撓撓頭,“實在不行,就先搬到曬穀場住呢?”

曬穀場那有幾間閑置房,是留著給曬穀時晚上看守的人休息用的。

李寶軍頓了頓,“不行,曬穀場的房子太潮了。”

“那先住在倉庫呢?”馮紅梅說道。

“倉庫倒是不潮……”陳勝利還是搖搖頭,“屋不夠。”

倉庫就一間,知青們卻有男有女。

這時候男女問題異常敏感,鬧大了都能槍斃,不是開玩笑的。

田穗眼睛轉了轉,想起以往看過小說的情節。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實踐。

沉吟片刻:“我倒是有個辦法,不如把知青們安置到隊員們家裏呢?”

李寶軍眼睛一亮。

陳勝利追問,“詳細說說。”

田穗在腦海裏回憶了一下,

“在重建好知青點前,讓知青們暫住到隊員家裏,但不是免費的,需要拿工分或者錢抵扣。”

讓知青白住肯定沒人樂意,但要是能拿好處,就容易多了。

陳勝利當即拍板,“行,就按小田主任說的辦,等一會開完會把大家喊到曬穀場,問問誰家願意接收知青。”

第二件事就是重蓋知青點。

各公社全麵受災,短時間是指望不上了。

“大隊部裏的錢我算了算,蓋知青點是夠了,這次我打算蓋的結實點,全用紅磚。

“至於壓水井的事,得先放放,等錢夠了再弄。”

李寶軍眉頭皺起,“紅磚會不會太貴了?”

田穗也不同意用紅磚蓋房,不是因為沒錢搞壓水井,而是現在已經是75年了,77年就要恢複高考了。

小說裏,就算沒考上大學的,後續除了金玲玲也都回城了。

用不到兩年,蓋一座紅磚房純屬浪費。

“陳隊長,我和李隊長的想法一樣,紅磚房太貴。

“而且壓水井不能停,我們要靠它賺錢,如果全用來蓋房子,那打井就得秋收後,可秋收忙完沒多久土又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