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啊，你奶奶快不行了……”
林飛的手一抖，手機“砰”一聲掉進了馬桶裏，那裏有他剛摳嗓子眼吐出來的紅白物。
他低聲咒罵了一句，皺著鼻子撈起手機，拿廁紙嫌棄的擦幹淨。
手機開不了機了。
他心中著急萬分，扶牆走回了KTV的包廂。
推開包廂的門，他看到地上和沙發上，各躺著一個喝醉的同事。
一個同事痛哭流涕，絮絮叨叨著自己悲慘的人生。
另一個同事倒在自己的嘔吐物裏，不省人事。
包廂裏燈光閃爍，充斥著渾濁的臭味。
男女大笑聲、搖骰子聲、杯底撞擊茶幾聲、殺豬的歌聲，一浪比一浪強。
林飛在閃爍陰暗的燈光下，找到了自己的上司陳經理。
陳經理在忘情k歌。
“陳經理，我想跟你說件事情……”
陳經理見林飛走過來，得意地跟旁邊的經理誇耀了起來。
“我都說了，看他麵試的時候，把三杯水倒到一杯猛灌的架勢，我就知道他是老手。
要是聽你們說的那樣，招那個清北的，都帶不上台麵。”
林飛心中腹誹。
他哪裏是酒量好，隻是隔三差五就跑廁所，把酒摳吐出來而已。
剛才在飯桌上挨個同事敬酒，喝了三十幾杯白酒，在KTV又喝了五六杯啤酒。
這個喝法，要是不摳吐，肯定酒精中毒。
另一個經理對著陳經理豎起大拇指。
“陳經理，薑還是老的辣啊！”
陳經理“哈哈”了兩聲，轉頭看向林飛，“小林，你來的正好，這首歌我們一起唱。”
眾人心領神會，紛紛起哄。
“來來來，喝完這杯還有三杯！”
林飛心裏焦急萬分，奶奶的情況危急，他哪裏還有什麼心思唱歌啊！
“不是，陳經理，我真有急事……”
陳經理不由分說地走過來，把另一隻麥遞給林飛。
“有什麼急事，唱完這首歌再說！”
突然，他腳下踉蹌了一下，被躺地上的同事絆倒了。
眼看陳經理如同小山般朝著自己的方向壓過來，林飛下意識就伸手去扶他。
陳經理是一個兩百多斤的大胖子，比林飛重五十多斤。
林飛扶陳經理的時候，重心不穩，一起倒了下去。
“哐當！”
桌子上的酒杯被掃到地上，摔碎了。
林飛身體被陳經理壓了一半在地上，掙紮著想起來的時候，一塊碎玻璃插進了他的掌心裏，頓時血流如注。
陳經理動了一下，林飛的手就壓到了脖子上戴的玉佩上，他還沒來得及喊疼，手上的血就被吸收到了玉佩裏，消失不見。
不知道是不是幻聽，他在嘈雜聲中聽到了一聲低語。
“你來了……”
意識開始模糊，他覺得同事們的聲音很飄渺。
“快打120！”
林飛的意識越飄越高，好像一縷輕煙飄到了某處。
陡然睜開眼睛，他發現自己身在一片全然不同的空間裏。
四周空蕩蕩，隻有一棵無比高大粗壯的樹。
林飛站在樹下，抬起頭看樹冠，看不清它的全貌。
“這，是什麼樹？”
他從沒見過這樣頂天立地的樹，樹幹粗壯得起碼五六個人合抱，樹幹曲折往天上延展，看不清邊際。
樹葉更加奇特，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形狀。
白色長條狀的樹葉，如同細長的流蘇一樣飄渺。
像是飛流直下三千尺的瀑布一般。
林飛看呆了，感覺冥冥中有一股力量在叫他。
他不由自主的走到樹幹前，把耳朵貼在樹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