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走至我身前時,我才找回了語言,冷了冷麵孔,問道“鬼醫在哪裏?我是來帶鬼醫走的。”他卻完全忽略我的冷然般,竟伸手摸了摸我的頭,在我還未動手將他手揮開前,他便已然收手。
隻見他勾了勾唇,道“還未到時辰。”突然他的臉湊近我,微帶邪魅道“如若淺淺願意嫁於我,我便立馬放鬼醫出來。”
“我絕不會嫁已經有妻室之人。”頓了頓,繼續道“淺歌,當初你不是已經做了選擇嗎?既然你選擇了這條路,便是已然放棄我,何故再做糾纏,隻會兩廂痛苦罷了。”隻見他收起了那份邪魅,淡淡道“如若我後悔了,淺淺也不讓我回頭嗎?”我自嘲一笑,道“可是,你已經娶了雪魅生,如今說不定還有其他的後妃,這些都是無法回頭的。”說到這裏,我也有些許難過,不禁想起當初相伴之時,想起了那副拿著糖葫蘆的畫,想起了當時將糖葫蘆弄到了別人身上,我趕緊道歉,他卻裝作不認識我時的鬥氣情緒,想起了那離開前的一張紙條,想起了······細數下來,雖然時日不長,但竟也有如此多的事情能夠想起。
臉頰輕輕被人捧起,他露出了難得的溫柔神情,輕聲道“淺淺,給淺歌一次機會吧。我定此生不再相負。”從未見過如此的他,縱使當初他願意娶雪魅生時的溫言之語都沒有給我如此的感覺,這種感覺就像此生僅此一回,得之便終生,失之則一世。“曾經的鳳淺歌心中有著仇恨,有著讓那些曾經如此待我之人悔之不及的憤怒。卻是淺淺,讓我發現了本以為麻木的心也會有感覺,有柔情,有焦躁不安,那時,我發現了你是特別的。但是當時的我被眼前即將燃燒的恨意衝昏了頭腦,選擇了那條高處不勝寒的道路,而忽略了那個月下溫暖的陪伴。當我得知你中毒失蹤之時,我沒有了理智,瘋狂地搜索你的下落,四處找尋唯一能治你的鬼醫的蹤跡。後來我勉強讓自己靜了下來,知道隻有找回理智才能更細心查詢你的下落,否則將離你更加遙遠,於是重拾責任將國事處理妥當,將害你的罪魁禍首收於牢獄,仍舊四處找尋著你。那時我便知道,失去了皇權我隻會頹然,但是去了你,卻足以讓我感到絕望和生無可念。”
我好像感覺自己的心正被眼前這個人所蠱惑著,還能清楚記得當初被救後的第一眼驚為天人,後來的心動喜歡,縱使沒有什麼甜言蜜語我亦有趨之若鶩的感覺,更何況,如今他如此溫柔。
“淺淺,給我這次機會吧。我願為你遣散後宮,從此僅你一人。如若你不喜歡,我甚至可以傳位給他人,遠離這皇權爭鬥,隻要有你便可。我便仍是當初的風淺歌······”
沒想到他竟說了如此之多向我表明心意的話,淺歌······我······
糾糾纏纏,
卻讓彼此都難以掙脫。
越縛越緊,
隻會更加神傷。
如今已經看清許多,
決定後便再不回頭。
沒想到他竟說了如此之多向我表明心意的話,淺歌······我······
看著他露出了期待與乞求的神情,這樣的淺歌,高傲如他,竟為我如此放低姿態,我是感動的,也是不忍的。這個男子是我在此間第一個認為不同之人,當時我牽住他的袖角說出我陪著你時,就已經是在向他許下相伴承諾了吧,如若他不是鳳惜辰,我們之間不會有那麼多身份隔閡,不會有聯姻,不會有欺騙,不會有如今後悔的選擇,我想淺歌定會是我的良人。
可是,那些不會已經發生。定了定心,抬眸直視著淺歌,正欲說出拒絕的話語。他卻突然放開了捧著我雙頰的大手,往後退了稍許,先我一步說道“清兒,別告訴我好嗎?看著你的眼神我便知道了,但是卻不想聽你親口告訴這件事,答應我。”聽他說完,我順從地點了點頭。隻見他慢慢恢複了他應有的鎮定淡然,緩緩轉過身去,背對著我,站得筆直,說道“你是目前唯一一個能夠還我字號之人,也將是這一生唯一一個。”頓了頓“清兒,等你踏出曉月山莊之時,這世間便再無風淺歌,有的隻是白鳳國國主鳳惜辰。可惜到如今我才知道我錯過了什麼,卻悔之晚矣。既然給了自己最後一次選擇的答案,那我也不再猶疑,白鳳國的責任便是我將窮盡一生所追隨的目標。清兒,這是我最後一次這樣叫你,你走吧······鬼醫我也會放他出來。這次······”我等著他下文,他卻接了句“沒什麼。不要讓我後會如此決定。我希望當我再次轉身之時你已經離開,讓我徹底死心······”
淺歌,對不起。可能以前我會責怪於你,責怪你的身份,責怪你的選擇。卻在這一刻我才發現,那些原本的責怪早已經不見,隻留下對你的淡淡愧意。如果這是最終我傷害你的懲罰,你想讓我就這樣記住你,我願意接受。
淺歌,再見······
轉身離去,留下那一抹孤獨······
出得曉月山莊,沒走幾步便看見子冉正與一人纏鬥起來,那人正是適才為我引路之人,沒想到亦是如此厲害,竟能拖住子冉這麼些招,不過眼見已處於下風。我趕緊喚道“住手!”兩人聞言同時彈開。子冉急忙奔向了我,而那人則向我施了一禮後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