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澄殺死魔畜之時還是個凡人，受到了魔氣的感染，原本深邃的眼神裏鍍上了一層黑紅色魔光。
他殺死魔畜獲得了其腦海深處的一本血道秘法，能夠以同宗同源的凡人精血煉出奇物，幫助修士提升資質，雀家村一村人盡是同族，這秘法自然有效。
想來那人有著屠殺雀家村為自己增長資質的念頭，隻是還沒有實施就慘死在王家村。
一念至此，又有魔氣的侵襲，他的理智已經慢慢被吞噬，握著小刀的手捏的更緊，青筋暴露。
凡人是修行者的食糧，修行界弱肉強食，花容月貌不過粉紅白骨，文采奕奕也隻是繡花枕頭。在修士的眼中，從赤石城無視城外凡人村落的性命就能看出來，凡人如同牲畜。
陳澄一想到前世處處受人壓迫，如今重生在修行界，隻要能夠達成目的，他會不擇手段，毫無底線。
陳澄輕身下床，順手抓起腰間的那把小刀，站在了少女的背後，陰影遮住了陽光。
但是現在記憶灌進腦中，兩股不同的意誌對抗，讓陳澄腦子一片混沌，抓著小刀的手都一陣顫抖。
“不！不行！她可是救過我的性命！我怎麼會幹出這種事！”
“哼，前麵的人肉白吃的？難道你殺死她會有所愧疚嗎！你隻是受到世俗的影響罷了！”
“不，不……”
他的內心在劇烈的掙紮著，已經受到了死去魔畜的記憶影響。
“他說的沒錯——修行界凡人隻是食糧，我不應該如此婦人之仁……”
“陳澄！你不能這麼幹！即便前世也沒幹過什麼好事，但是……但是……”
瘋狂跳躍的思緒讓他頭疼欲裂，陳澄跪倒在地，死命砸著自己的腦袋，試圖緩解這種痛苦。
剛開始修行的修士並未強過凡人多少，陳澄如果想要襲殺了少女，也隻能背後偷襲才可以得手，這要是來了個身強力壯的村民，恐怕他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你怎麼了？快去躺著呀，怎麼下來了！”原本背對著陳澄的少女聽見了聲音，一轉過頭發現陳澄痛苦不堪的畫麵，連忙上前攙扶。
他強忍著頭痛，把小刀藏在手後，在少女的幫助下回到了床上，示意自己沒事。
“修士對於凡人而言無比強大，可惜我現在剛開始修行，手上唯一的手段隻有這炎魔晶了。”
火紅的晶體早已被陳澄煉化，裏麵有不斷扭動的黑色魔氣，很是瘮人，趁著少女不注意固然可以輕鬆將她殺死，但是秘術需要更多的村民，一旦動手就得大開殺戒。
“殺，還是——不殺？”
他心中的魔性仿佛被無限放大，“如何不能殺？羊吃草，人吃羊天經地義，我殺人怎麼了！人與那羊有何不同？都會跑都會叫，有何不同！”
那少女不明所以的看著陳澄，感覺有些古怪。但是一想到所愛之人生死未卜，不免要掉下眼淚來。
她眼裏藏著淚花，對著陳澄淺笑道：“無論如何也謝謝你告訴我這個消息，不管小雲他怎麼樣了，我相信他終有一天會回來看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