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管!”許沐認真道,“我隻是以朋友的立場想告訴你,有些人不值得,當初我還以為你是玩玩而已,可現在看來你還沒忘……”
“我就是玩玩而已你信麼!”夏臨淵更加冷冽地回答,瞳眸像是波濤洶湧的黑色大海,麵容卻如冰川上的積雪一樣冷漠。
“是麼,”許沐冷笑了一下,然後用手指著方向盤中心處貼的logo,一字一句道:“你真的忘了這個?”
夏臨淵漠然地回過頭,然後徹底愣住了,他原先還一直沒看到,竟然也沒想起。
logo上映著四個小字:燈火闌珊。
“葉闌珊,對吧,”許沐說,不是問句,而是肯定,“你對她是認真的吧,現在還沒忘記她,怎麼,不想承認?認識你這麼久,我難道一點不了解你的性格麼……而且,”許沐直直注視他,突然想到了一個猜測,脫口而出:“你也是為她放棄了玩車吧?”
夏臨淵臉色陰沉下來,伸手狠狠地撕扯下那張以前他親手貼上去的logo,腦海裏越是湧現過去的回憶就越用力撕扯,直到那四個刺眼鑽心的字完全不見。
深深吸口氣,夏臨淵麵無表情地坐回車裏,直接開進廣場中正空著的跑道。
“真是,別扭的小孩,承認了會死啊,我該說你執著還是癡情呢。”許沐無奈地搖了搖頭,開車追上去。看來好友真的還沒忘記那個叫葉闌珊的人,仍然在意那件事吧……
急劇掠過的風吹亂了發,吹醒思緒,可那些刻意不去提及的記憶還是不可抑製地湧現,越發清晰。隻是與其有關的幾個字,就可以讓自己失去了冷靜,極力埋藏的回憶也隨著那幾個字湧現……
——我是三班的葉闌珊,學生會主席,夏臨淵同學,校內是不能這麼玩車的,你想出事麼?
還記得初次相遇時的笑靨,你站在麵前這樣說。
——夏臨淵!上課時間不準擅自離校,你成績好也不能違反校規!
你總能找到我。
——都是你拖著我,害我遲到了!我才沒不講理,不管,你請我吃飯當作賠償,夏少爺不會那麼小氣對吧?
——夏臨淵,等等我……嗯,那個,正好順路。
——以後放學一起吧,你就算保鏢了哈!
然後總是能和你有交集,其實後來我知道,你家和我家相反,隔了很遠。
——夏臨淵,你老是看我幹嘛……
因為也察覺到你的心思
——帶我到這裏幹什麼?
——你你你說什麼?我……你別亂說!誰喜歡你啦!我腦子又沒秀逗!
對你表明了心底隱藏的喜歡後,你逃跑了,但你泛紅的臉告訴了我答案。
——你看北邊,北鬥七星,看見了嗎!我們就像北鬥一樣,永遠不改變!
最深刻的,那晚你說的承諾。
——臨淵,玩車很危險的,你現在應該一心學習嘛。
燈火闌珊,把關於你名字的東西貼在車上,時刻便能看到想起,後來你說危險,便狠下心放棄了玩車。
——臨淵,米蘭那邊的通知書寄來了……
——臨淵,對我來說隻有國外才能做到更好的成績。
——對不起,我真的不想放棄我喜歡的學業,我……要去米蘭,我們就到這裏吧……
最後,你卻殘忍地和另一個人去了國外,隻讓我看到你決絕的背影。
那麼地恨過,痛過,時時刻刻沉浸在你離開的痛苦中,好像生命也失去了色彩。唯一的一次認真,真的很認真,對於你,本來是永遠也不想放開的,曾經那麼在意,希望能把整個世界都給你,隻要你想要。
你說過要永遠在一起,我就真的那麼相信著,如同信仰一般,如同你的承諾一般,那麼堅定,就是我心裏最珍惜的淨土。不僅一次地幻想過我們的以後,你就是生命中的主角,參與我的整個人生,寫進你的整個世界……
可最後,你違背了一切過去,帶著你所謂的夢想離開了。你先踏足我們之間,也是你先脫離。
的確恨過,但也是曾經了,什麼都會變吧,在時間的流逝下,就像你的誓言,經不起時間的沉澱以及外界事物的吸引,這也證明在你心裏從來沒有過最重要的,才會輕言丟棄。
是不是應該就這樣放開你,就像這場賽程……
藍色跑車衝過終點。
歡呼聲響起。
隨後黑色跑車也到達終點。
許沐了下車,走到夏臨淵身旁,笑道:“不賴喲……”
夏臨淵輕輕勾起嘴角,明媚溫暖的陽光下,一如往常的邪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