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乾清宮,朱棣的臉色仍舊陰沉。
王景弘見狀便在一旁說道:“陛下,陳大人也是年輕氣盛,您犯不著和他置氣。”
“要說這個陳默也是個聰明人,之前公然駁斥扶桑使團,讓他們顏麵盡失,而且還發明出了狼筅,現在已經準備投用在朝鮮戰場上。”
“隻是可惜他偏偏是方孝孺的弟子,偏偏繼承了和他老師一樣的倔脾氣。”
“靖難遺孤,這件事情朝中多少官員都不敢提起,可他卻偏偏有這個膽量,竟然敢當著朕的麵來提起此事,他這不是故意給朕難堪嗎?”
“陛下,奴婢以為陳大人應該不是這個意思。”
“如果從嚴格意義上劃分的話,那他和他的老師也全都是靖難遺孤,如果他真想和這件事情撇清關係,那他就不應該主動提起此事,而是應該大事化小,作壁上觀。”
“可能事情真的如他所說的那樣,他這麼做的目的真的是為了天下的莘莘學子,而陛下剛剛的反應……”
“你是想說朕的反應有些太過激了嗎?”
“奴婢不敢!”
“這件事情就算有人提起,也絕對不應該是他和老大。”
“你知不知道這件事情的背後涉及到了什麼?這件事情的背後涉及到的是朕與那群腐儒的爭端!”
“李宗元,趙剛之流從前朝開始便受重用,他們在朝中的勢力早已經是盤根錯節,根基深厚。”
“之前對扶桑作戰的事情,他們就已經極力反對,如果不是朕力排眾議,堅持要對扶桑作戰,恐怕他們還會將事情鬧得更大。”
“現在這件事情也是如此,不過陳默有句話說的沒錯,這群人全都是前朝官員,和靖難遺孤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如果靖難遺孤真的被赦免,那在日後的史料上,他們也未必會比這好到哪去!”
聞聽此言,王景弘無奈歎了口氣:“雖然我們都知道陛下發動靖難是為了祖宗基業,可是百姓多被蒙蔽,他們想不到這麼深層的問題。”
“陛下,要不然此事還是算了吧,陳默已經被您革去官職,他日後也再掀不起什麼風浪,就讓他安安心心在翰林書院好好教書吧!”
朱棣聞言,抬頭看向了王景弘:“你能勸正大事化小,這可不像是你王景弘的作風,你這奴才,該不會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朕吧?”
“奴婢不敢!”
“不敢?之前你去拿奏折的時候,我便看你和陳默眉來眼去,這件事情該不會和你也有關係吧?”
聽到朱棣的疑問,王景弘當即跪倒在地:“奴婢就算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插手朝政。”
“更何況這件事情本就是陛下的心頭大患,奴婢更是不敢隨意過問此事!”
“嗯,你最近有空替我多去看看老大,別讓他的心裏有什麼負擔。”
說到此處,朱棣無奈歎了口氣:“我選的這個太子什麼都好,就是性格有些太過懦弱,要不是老和尚非要讓我選他,我真想立老二為太子……”
被革去官職的陳默,脫下了自己的一身官袍。
他就穿著自己的一身襯服,乘坐太子府的馬車回到了陳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