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大爭在門口看了看,停頓了片刻。瞧見對麵是一家裁縫店,就溜達進去了。
“夥計,做身衣裳!”安大爭進門就喊。
“來了,爺,是做什麼衣裳啊?”
立刻就有一夥計迎了上來。
“給弟弟妹妹扯點布,做兩身新衣服。那匹青布多少錢一尺?”
安大爭隨口說著,眼睛卻四處打量著。
果然,之前沒怎麼注意,現在仔細觀察,發現街頭賣煙卷的,賣點心的,還有幾個行人,甚至趴在牆角曬太陽的乞丐都不太像,很可能是特務。
看來保定府的聯絡站八成已經被端了。至少現在被嚴密監控著。
安大爭有些犯難了,他現在拿捏不準成衣鋪裏麵到底是什麼情況。
畢竟他沒什麼地下鬥爭的經驗,萬一自己看錯了,那就耽誤了組織上的大事。
可是,一旦他的猜測是真的,那麼他就成了那條被釣的魚。
思索再三,安大爭還是打算過去試試。
“大爺,大爺!”夥計的聲音響起。
“這青布是山東青島飛虎牌的,結實耐用,印花也是今年的新款。三個大子一尺,給您來幾尺?”
“哦,你先等會,我去對麵成衣鋪子看看,看看有沒有現成的衣服鞋子。要是沒有合身的,我再過來買。”
說罷,安大爭扭頭出了鋪子,在夥計的招呼聲裏進了這家連升成衣鋪。
這家成衣鋪鋪麵不小,比對麵那家大一倍還要多,不光有成衣鞋襪,也經營布匹生意。
安大爭打量了一眼,見櫃台上隻站了一個夥計,看似無精打采的,實際上卻兩萬露著精光,像殺手多過夥計。
看來這個聯絡點真的出事了。
“夥計!這個青布多少錢一尺?”安大爭四處看了一下,見這裏也有那個飛虎牌的布匹。就指著剛剛對麵夥計推薦的同款問道。
那特務看都懶得看安大爭一眼,
“五個大子!”
“這麼貴?對麵的才要三個大子,你們會不會做生意?
你們掌櫃的呢?讓你們掌櫃的出來!”
安大爭開始故意大聲叫喊起來。
果然,那夥計臉色變得有些不自然,厲聲斥道
“愛買買,不買滾蛋!”
“哎,你這夥計怎麼當的,怎麼罵人啊?讓你們掌櫃的出來!”安大爭吵吵起來。
“滾滾滾,掌櫃的不在。買不起別買,窮鬼!滾蛋。”那特務完全把安大爭當成了鄉下窮鬼,咒罵了幾句。
安大爭證實了心中猜想,也不再耽誤,罵罵咧咧就順勢出了連升成衣鋪。扭頭順路再次回到了對麵的鋪子。
“夥計!剛剛那青布,給老子扯上五尺三寸三,老子要做兩身新衣裳。再給老子扯三尺花布,要新畫麵的。”
安大爭還沒進門,就衝著在門口看熱鬧的夥計喊道。
那夥計見安大爭從對麵氣衝衝的又回來了。不知道這其中的玄機,高聲應和了著
“好嘞!青布五尺三寸三,新畫麵花布三尺!”
這其實是甄書記交代的暗語,現在聯絡點已經暴露。
但是安大爭斷定這封信如此重要,肯定也安排了人在附近盯梢。
隻要被抓的同誌沒有招供出暗號,那麼這群特務就不會知道誰到底是聯絡員。
而安大爭借此機會大吵大鬧,在大庭廣眾之下喊出暗號,就是在賭附近一定有組織上的人在。
這樣,他隻要坐等對方上門就好了,這可遠比自己去接頭的危險性要低得多。
那夥計利落的把新布裁好,給安大爭裝起來。
“大爺,您的布,勞駕,一共是三十一個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