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同學頓了頓,眼裏升騰起一絲傷感:\"萬一她有個三長兩短,不是太可惜了嗎?還好,經過一段時間的qíng緒低落以後,她的jīng神狀態突然之間似乎有了很大的改觀。說她突然,是因為我們總感覺一定是發生了什麼,影響到了她,否則的話,不會變化這麼快,也不會那樣明顯。不過她既然恢複了,我們也沒在意,可是有一天,她突然宣布要放棄學業,我們都覺得怪可惜的。當時她在忙一個課題,就要成功了。於是我們紛紛勸她,她實驗室裏的教授在得知她的決定後就親自來宿舍裏找她,苦苦地挽留她。當時她也沒表態,沒想到第二天一大早,她就離開了,看來她是下了很大的決心的。\"
\"她為什麼要離開?\"梁希鬆自言自語道。
\"是呀,具體原因我們誰也沒問出來,不過我們猜測,按她當時的表現,一定是有什麼事……\"
\"她去了哪兒?\"我迫不及待地打斷同學的話。
\"我們也不知道,在後來的同學會上,我們也相互打聽過她的下落,但大家都不知道,她臨走時沒有給任何人留下聯係方式。後來聽大使館的一位熟人講,說她可能返回國內了!\"
\"回國了?\"我和梁希鬆同時驚問道。
\"應該是在國內,這次我回來還想打聽一下她的下落呢。她的導師還讓我特地給她捎個信,說她的團隊正在等著她,隨時歡迎她回去。\"
然後同學將重點轉向了梁希鬆,道:\"我們聽說她在國內應該隻有你這一個親人了,我還以為能在你這兒找到她呢。怎麼,她從沒有和你聯係過嗎?\"
梁希鬆搖搖頭:\"自從她處理完她姐姐的後事走了以後,就再沒與我聯係過,我還一直以為她在國外學習呢!\"
我們同時陷入了疑惑之中。
同學似乎有所發現,率先開口:\"最起碼她應該在這所城市裏呀。她應該是無處可去的,奇怪了,她竟然沒與你聯係過?\"
梁希鬆除了搖頭還是搖頭。
我們共同沉默了好一陣子,實在一籌莫展。我和梁希鬆在謝過同學,並jiāo代她有了何小溪的下落務必互相通告一聲之後便告辭了。
梁希鬆心事重重地開著車,一言不發,看來當有什麼事發生時他更喜歡沉默,而我則更傾向於打破沉默。於是,我在心裏總結了一下通過與同學談話得出來的幾個起著決定xing作用的問題,並一一羅列出來:
小溪為什麼會突然放棄學業?
她是不是返回了國內?
她為什麼不來找我們?
她是不是在這座城市裏?
然後我告訴梁希鬆,如果這幾個問題有了答案,一切便一目了然了。就這樣,我喋喋不休地說著,梁希鬆始終一言不發,直盯著前麵的路。我知道他一定在心裏不停地罵我廢話連篇,但我實在無法安靜下來,我不知道何小溪現在到底在哪裏,我不知道她為什麼消失得無影無蹤,我的心裏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終於,我無法忍受了,唉聲歎氣、一臉愁容地倒在車座裏。
\"不要這樣垂頭喪氣的!\"梁希鬆一眼看穿了我的心思,\"小溪一定還活著!\"
\"啊?\"他的話嚇了我一跳,盡管擔心,我還不至於將小溪與死亡掛起鉤來。不過經他這麼一說,我心裏的不祥預感突然間更重了。
\"你怎麼知道?\"我有氣無力地問道。
\"憑感覺唄!你應該知道,我的感覺從沒有錯過!\"他的自信感染了我,我將目光轉向車外,夜幕降臨了,城市用流螢似的燈火裝點著每個角落,讓黑暗無藏身之地。看來,城市應該和人一樣,其實是很懼怕黑暗的。看著人行道上匆匆趕路的紅男綠女們,我多麼希望會不經意地看到何小溪的身影啊。可是奇跡一直都沒有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