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該做的事?是什麼啊?”
“是,這是,那個……也就是說,那個啊,對了!之前……有個別的學校的女生在神社玩,結果被那個叔叔抓起來。非常可怕,非常恐怖哦!然後還很可憐地被強脫內褲呢!”
“老師,為什麼那個叔叔要脫掉她的內褲?”
“然後啊,那個叔叔也把自己的內褲給脫掉了。說到這邊,後來發生什麼事,各位同學都知道了吧!”
“是要交換內褲嗎?”
就這樣,隔天早上第一節課,必定會重複相同的對話。從老師說不準去後山神社開始,最後以小田同學說到交換內褲作為結束。除此之外,重複的並非隻有交換內褲的對話。從早餐的菜色、休息時間的躲避球輸贏、誰和誰吵架後哪一方哭了、放學途中誰踩到了狗大便、直到晚餐菜色和播映的電視節目等等。從前天起所發生的一切事情,幾乎都分毫不差得不斷重複。
突然間,這種重複的現象結束了,真正的隔天終於來臨。而真正的隔天,餐桌上自然不會再出現煎蛋和洋芋沙拉,吃飯的對話也不是義憤填膺地抱怨外國人是吃鯨魚還是吃魷魚。而小田同學說出“交換內褲”這種白癡般的發言,也真正變成“昨天”發生的事,成為班上同學的話題。
雖說這是廢話,不過一旦現實世界掉進時空黑洞,能依自己的意誌采取和“前一輪”不同言行的,這世上就隻有我一人。這是因為隻有我意識到反複的現象。我隻要在第一輪,或者是在第二輪裏,對某人做出不同的事,或者說出不同的話,對方當然也得做出改變。舉例而言,如果我沒說出“又是煎蛋和洋芋沙拉”這類抱怨的話,媽媽也不會無端端地加以駁斥“昨天是吃漢堡吧”!這正是我這種“體質”的特殊之處。原本應該要發生的事,便會因為我的刻意介入而有所改變。
我發現這個體質的優點,是在爸爸和兄長們盯著電視上夜間棒球轉播的時候。
那是場巨人隊與阪神隊的例行賽,以結果來說,巨人隊是贏了比賽,不過比賽過程相當詭異。這場比賽原先被預估會是場投手戰,但不知何故,絕人對在第五局進攻時,第一棒打者到第九棒的打者,連續擊出九支全壘打,進而遠遠甩開對手,造成空前未有的驚人記錄。身為巨人迷的爸爸,自是高興地手舞足蹈;但反巨人隊的世史夫哥哥,則是跌坐在地上,無法置信地捶胸頓足;身為羅德【注】球迷的富士高哥哥,一副事不關已的模樣,隻顧著拔自己的鼻毛,嗬欠連連,總之,那晚我家裏真是嘈雜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