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那道歎息聲又再次傳來,如洪荒大呂般宏大,似驚世仙鍾般震魂,如太古莽牛精厚的神皮鑄就而成的神鼓擂響,一聲一聲的重重擊打著姬玄的心神。
“撲通……撲通……”
這是心跳驟然加速的聲音,姬玄的心髒在此刻與那道神秘而恐怖的歎息聲產生了共鳴,左胸口一陣震蕩,全身血液快速流動,好像下一刻心髒要跳出來了一樣。
姬玄此刻的模樣很是猙獰,麵容痛苦的極度扭曲,臉上潮紅一片,眸子中充滿了血絲,那道歎息聲此刻在他耳中就是一道魔音。
痛!痛!痛!這是此刻姬玄唯一的感覺,那種心痛深入骨髓,無法用言語述說,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這是天大的折磨。
而好似這道歎息聲隻針對姬玄一人一樣,一旁的韻曦卻無絲毫異常。
額頭上一滴一滴碩大的汗珠如水般頻繁落下,姬玄咬緊鋼牙,痛苦的伏跪在地,麵容因為疼痛而極度扭曲,但至始至終他都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在獨自默默地承受著這滔天的巨痛。
“薑離哥哥,你怎麼了?到底怎麼了?”韻曦焦急萬分,手足無措的想扶起姬玄的身體,不過卻是徒勞,大眼睛中充滿了驚慌害怕。
“咯咯……”這是牙齒摩擦發出的刺耳聲,姬玄瞳孔充血,咬緊牙門,從喉嚨中傳來一道不似人聲的嘶吼,道:“走,……離我遠點,……趕緊走!……”
“唉……”
歎息聲又一次傳來,姬玄痛苦的杵著黝黑長槍,手指骨節捏的發白,仰天發出一聲嘶吼的咆哮,麵容極度猙獰:“老不死的,給我出來!”
“咚!”
一道如遠古神鼓擂響的聲息傳來,重重的擊在了姬玄的神魂上,姬玄頓時麵色一陣蒼白,噗的一聲,一口鮮血狂噴而出,在空中綻放出道道淒豔的血花。
姬玄眸光變得極度冷冽,狂湧著殺意,緊緊的看著不遠處的一處荒草碎石,深邃的眸子中充斥著可怖的仇恨。
“唉,天邊的夕陽落幕了,最美的驚豔時光也終歸會消散,不能長存。”
“人道黃昏後,夕陽無限好,隻可惜最美好的東西往往消逝的更快速。”
“這是不是一種莫大的遺憾?”
終於那若洪荒大呂般恐怖的歎息聲,變成了一段完整的話語,姬玄麵白如紙,目光緊緊的盯著那片荒草碎石盡頭,心中極其緊張。
不多時,夕陽落幕到盡頭,遠處山脈表麵微微泛血,而後殘曦便是徹底隱覓進了如墨的夜色之中,天地在月色的照拂下,變得異常的清冷。
一道人影邁著蹣跚的步伐緩緩的出現在了姬玄與韻曦的眼中,隻見姬玄的瞳孔一陣緊縮,目中閃過駭然的神色,而韻曦則是手掩小口,但眼中的萬分驚異卻是難以掩蓋。
這是一個恐怖的人形生靈!
也許已經不能稱之為人了,所以用了恐怖的人形生靈來形容,更準確的來說這是一位老者,一位非常怪異的老者。
麵容形同槁木,全身骨瘦如柴,兩隻眼窩深陷,一雙黑色瞳孔中還不時閃過陣陣的幽碧色光芒,像極了兩團鬼火,頭頂上偶爾被風吹起的幾根稀疏頭發,在空中兀自飛揚,一股詭異的氛圍籠罩向遺址四方。
姬玄倒吸了口涼氣,瞳孔緊縮,背脊一陣發冷,如果不是還感覺得到一股微弱的生氣從老者身上斷斷續續的傳來,姬玄真的會懷疑是不是遇上了一些不是太好的異物。
“夕陽落盡了,終究會再現世間……可若是人死了,卻如燈滅,熄滅了也就熄滅了……到底有沒有再現的可能呢?”緩緩向著姬玄兩人走來的人形老者輕聲說道,像是在自語,又像是在問姬玄與韻曦兩人。
“人死了,生機滅了,亦如花敗凋零,雖然會再現,但終究不再是此前的那一朵。”姬玄嘶啞著聲音說道,他不能沉默,若是沉默了隻怕他與韻曦的生命會更快的結束。
“哦?”那人形老者似乎有些驚詫姬玄的回答,幽幽的看了姬玄一眼,又道:“有理,不過我一直認為,人死了永遠不可能再出現,即使是出現相似的花朵也不行,這世間哪有什麼輪回存在?”
“不過你說的也有些道理,所以我很糾結,不知道該如何抉擇…………”
“凡事必然是要眼見才能為實,隻有親身見證了,才能得到偉大的神論!”
“小娃娃……你可願同老朽一同瞻仰見證偉大的神論誕生?”
人形老者說了許多,不過姬玄聽的雲裏霧裏,模模糊糊,但最後這一句他卻是聽懂了,這恐怖的老者竟是要用他的生死來作為研究對象,要證實究竟有無輪回,證實逝去的生命究竟會不會再現!
姬玄心中駭然,眸子中驚恐之色一閃而過,不過隨即又冷靜了下來,他強自鎮定道:“前輩的推理很是合理,根本就無需再進行驗證,本不需要如此大費周折。”
“嗯,你這小娃娃說話也甚是好聽…………”老者枯瘦的麵孔上一陣扭曲,片刻後姬玄才明白那竟然是在微笑,“不過,老朽還是想要驗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