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披上衣服，掌著燈打開門一看，問道：“你小子怎麼才回來？這些人是？”
“爺爺，他們都是趕馬車運貨的好人，隻是天黑了想來借住一宿，其他的你見過的。”
“哦，那快進來吧！咳咳……”
待馬車停到了院裏，兩名手下吃力地將大成抬到屋後，大成便吩咐道：“今天就先各回各家，明早再在此相聚。”
“你這是怎麼了？”老人擔心地問道。
“摔了一跤磕到腿了。”
“得是傷到骨頭了？你要是瘸了殘了咱爺倆可怎麼過啊？嗚嗚……”
“哎呀，您別整天哭哭啼啼的。這兒坐著的就是大夫，殘不了！”
“那就好，那就好。”
“家裏還有啥吃的？您快去弄點兒過來。”
“哎。”
一會兒老人端了幾碗白粥和一小碟醃菜過來，不好意思地說道：“家裏就剩這幾把米了，你們別嫌棄啊？咳咳……”
“出門在外能喝碗熱乎的就挺好，謝謝大爺。”
“你們慢用。”
“爺爺，爺爺抱抱。”小奶娃打出生就沒見過親爺爺，見了對她好的老人就感覺格外親切。
剛準備轉身走的老人，聽到小娃娃喚他爺爺，就像是親孫輩兒在喚他，激動地滿眼噙淚：“哎，抱，抱。你可真俊！”
小奶娃開心地抿嘴笑，一會兒老人忽然說道：“你等著，爺爺給你找找好吃的。”
老人來到院內，朝雞窩裏伸手一摸，竟摸到了一個蛋，欣喜不已：今天運氣還真不錯，平常幾天也才下一個。
他馬上到灶房煮上，好了之後立馬拿給了小奶娃：
“看爺爺給你拿什麼啦？”
“蛋蛋！謝謝爺爺。”
“乖，慢點吃，別燙著。”
飯後，老人還是不停地咳嗽。大成心疼地問道：“爺爺，您咳嗽還沒好？”
“我沒……咳咳……沒事兒，挨一挨就好了。”
朱明瑜看著心裏不是滋味兒：這天底下竟還有人過著這樣的苦日子？
她忽然起身問道：“大爺，可否借灶房一用？”
“請便。”
朱明瑜背著包袱拿著燈往灶房走，楚青山抱著閨女也跟了去。
“娘親，爺爺隻是幹咳，用桑葉皮、烏梅、五味子……幹靈花一起熬製就行。”
“嗯，幸好這些我都帶了。”
“那大成的腿怎麼辦？”楚青山操心地問道。
朱明瑜淡淡一笑：“他呀？骨頭沒大事兒。他體格子胖，平時肯定又沒少扛重物，這回又被阿七啄的磕在了地上，有些小毛病而已。”
“那給他吃什麼藥？”楚青山又問道。
“香寶兒？他用吃藥嗎？”朱明瑜問道。
小奶娃：“吃不吃都行，不過他得減掉幾十斤肥肉肉，還有少幹重活兒。”
楚青山：“不給他吃藥的話，他豈不是認為我們在誆他？”
小奶娃想了想，為難地說道：“唉，把咱家兔兔最不愛吃的那幾種草煮給他就行。”
“那你看看娘出門前隨便在棚下抓的這把行不行？”
“行行行，不用看。煮去吧。”
不到一個時辰，兩副湯藥都煮了出來。
楚青山借著微弱的光，小心翼翼地將兩碗湯藥端了進去，恭敬地說道：“大爺，喝了這藥您的咳嗽就好了，現在喝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