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失去了穩定的經濟來源,母親變得暴躁不安。同時,母親變成了祥林嫂本嫂了。有很長一段時間,母親隻要見一個人就說一遍家裏發生的事,見30人就說30遍,有50人就說50遍之有,這種情況一直持續了超過6年之久,因為貝貝高中畢業的時候母親還是這樣到處訴說家裏的情況。
貝貝自己聽了有幾百遍。
漸漸地,貝貝崩潰了,母親不明白,你的苦難向別人訴說,根本不會換來任何人的同情。
貝貝曾不止一次勸說母親:“媽媽,咱們家的情況不要再給別人說了,你每次都是同樣的話,我都聽的耳朵起繭了。那些人根本不會同情我們,隻會看笑話。”
母親說:“咱們家的情況讓別人知道一下呀,為什麼就不能說呢?”
貝貝奔潰:“你給別人說了,然後呢?接下來呢?”
母親說:“說出來讓別人聽一聽,評一評。”
貝貝要發瘋了:“然後呢!”
母親說:“我就不明白了,為什麼就不能給別人說呢?”
貝貝被母親的話逼瘋了:“那好,如果我在場,請你不要再給別人重複你這一套。”
貝貝說了幾次後,母親稍微有點收斂。
貝貝高中的時候住校了,周末去集市,準備買一瓶洗發水帶去學校用,貝貝挑了一個小瓶,用一個學期沒問題,準備付錢時,媽媽說:“貝貝吆,你爸爸那年被流氓劃了一刀,至今神精錯亂......”
母親再一次對著從來都沒見過的陌生店員開始了自己的陳詞濫調,貝貝奔潰了,走出小店以為母親會跟出來,結果母親一直在那裏說,貝貝在外麵等了十多分鍾都不見母親出來,然後貝貝走進去付了錢,母親還在對著陌生店員絮絮叨叨......
貝貝覺得很痛苦,拿著洗發水,對站在外麵的融融說:“咱媽又開始了。”
融融歎了一口氣說:“能怎麼辦呢?”這個時候融融已經讀初中了。
貝貝說:“我要回家了,你呢?在這等媽媽?”
融融說:“我也回去,不知道媽媽要說多久。”
貝貝和弟弟回家很久後,媽媽才到家,
貝貝問:“媽媽,你跟那個店員說了多久?”
媽媽問:“怎麼了?”
貝貝說:“你幹嘛跟一個從來都不認識的店員說我們家的事?”
媽媽說:“說出來讓他聽聽又怎麼了?”
貝貝大聲吼:“讓你不要見人就說,見人就說,有意義嗎?你說了別人隻會更瞧不起你!你說了半天目的何在,是想讓別人免費送我們洗發水嗎?”
媽媽說:“不是。”
......
高三的時候貝貝和同學蕊在外麵租了一個宿舍,學校宿舍晚上8點多就熄燈了,如果住在外麵的宿舍就沒有時間限製,可以多看一會書,最主要兩人合租費用比學校宿舍便宜。平時貝貝和蕊早出晚歸,跟房東老太太一年了也沒說到十句話,一直都客客氣氣的。
高考前還發生了一些事,後麵的篇章再細說。先說接下來發生的事,高考結束報完誌願,母親來幫貝貝拿被子回家,貝貝說不用但是母親還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