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華出殯那日,樓裏的姑娘們都出來相送了,從前跟春華好過一場的恩客也有不少前來送她最後一程的。
隻是在這偌大的京都中,她本就是個小人物,自然也翻不起什麼浪花。
自春華離去後,金雀樓仿佛又回到了從前的平靜樣子。
月崽如今已然將夏嬋的舞蹈學了個通透,甚至比夏嬋還要靈活上幾分。
隻是這琴藝一道上仍舊是沒有什麼長進。
甚至,整個金雀樓的人都曉得她的琴聲有多麼慘不忍睹。
於是,但凡這位冬月姑娘彈曲子的時候,大家都會自動退避三舍。
又是一年的冬日,細細想來,月崽已經在這金雀樓裏待了近一年光景了。
這近一年來,大部分時日她都在冬雪院與夏荷院流連,在夏嬋姐姐的投喂和桂嬤嬤的折磨中反複橫跳。
梁珩倒是來的勤,如今這冬雪院的院牆都快被他踏破了。
這一日,月崽又一次聽完桂嬤嬤的琴藝課,送走桂嬤嬤便看到了倚在她院中樹上的男人。
“嘖,小丫頭,這都一年了,你的琴聲,還是這麼別具一格。”他可從未見過哪個女子能把箏練得如此刺耳的。
“謝謝誇獎。”月崽笑眯眯的,也不與他置氣,“今天又帶了什麼好吃的給我?”
“你這丫頭,成天就惦記著吃。”梁珩從樹上跳下來,從懷中取出一個紙包。
“哇,糖炒栗子。”紙包被拆開,栗子香甜的味道在空氣中彌漫。
“梁珩,你真好。”月崽頭也不抬的開口。
“切,少拍馬屁。”梁珩哼笑一聲,“快吃吧。”
月崽眼珠轉了轉,拿出前幾日劉媽媽去南山寺求來的平安福,帶給他。
“喏,不白吃你的,這個平安福就送你了。”
梁珩看了一眼,沒有接。
“就拿這麼個玩意兒打發小爺,小丫頭你出息了啊。”
“這可是嬤嬤……”月崽還沒說完就看到男人近在咫尺的那張臉。
“你,你靠這麼近做什麼?”月崽一把將男人腦袋推開,十足的冷漠無情。
“嗬,小丫頭,記住了,別人給的東西小爺才不屑要。”梁珩搶過她手中的栗子扔進了自己的嘴巴裏。
“不過,既然你那麼想要送小爺,小爺就給你個機會。再過七日,便是小爺生辰,你好好想想吧。”梁珩傲嬌道。
再過七日,便是他的生辰?
再過七日,唔……那不就是去年她剛剛到這個小世界的時間嗎?
去年送了他什麼來著?
哦,送了他一晚的洗衣體驗服務……
月崽想了想,笑眯眯的開口。
“好哦。”
梁珩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他不信這小丫頭這麼好心,但是她當真就這麼應下了?
罷了,不過七日,看看她能耍什麼花招。
待梁珩走後,月崽便去叫了小五來。
“姑娘,這樣,真的好嗎?”小五狐疑的看了眼她們姑娘,這一年來,她也知道,有位神秘公子,每每會翻牆來看姑娘,可她不敢告訴媽媽。
好在姑娘沒有真的跟那公子發生些什麼,不然隻怕她這條小命都要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