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夜間的哀嚎聲更是淒慘,除了狄無畏,同屋其他人的兩隻手已經腫的跟饅頭似的,並且布滿了一道道烏痕。
曹彰跟他說過,初習者擊打砂袋,最忌使用蠻力。
對砂袋的選擇也是有講究的,鐵砂內摻入一半黃砂外,還要摻入綠豆和花椒,隨功力加深可逐漸減少。
綠豆和花椒有消毒止腫的功效,是學武堂為了節約開支?還是忽略了?
狄無畏越想越睡不著。
這時,範大寬掌燈走進了房間。
“怎麼,都睡不著嗎?”
“是的……”
“雙手疼的很,一時難以入睡。”
幾人回複道。
範大寬舉燈湊近了冷六的手。
“哎呦喂,這怎麼跟饅頭似的,陸武師可夠嚴厲的。再這麼下去,這雙手可不就廢了嗎?”
難道明日的太陽會打西邊出來?
狄無畏假寐,卻聽得一清二楚,心中很是不解,這範大寬怎麼會在夜裏跑來噓寒問暖?
果不其然,範大寬是揣著目的來的。
“小時候我也摔劈過砂袋,不過,我的父親會在砂石裏摻與綠豆和花椒,這二者具有解毒消腫的功效 。”
哦,原來是故意為之。
狄無畏心中一陣悲戚。
“教習先生,那為什麼沒有在我們的砂袋裏摻與綠豆和花椒?”
胡阡陌天真的問道。
“你這孩子淨說胡話,那不得額外花銀子嗎?”
所有人都沉默了。
片刻後,冷六試探著問道:“那……需要多少銀兩?”
範大寬伸出一根手指:“不多,一兩銀子而已。”
“一兩!”
“這麼貴?”
範大寬陳述其間厲害:“難道這一雙手還不值一兩銀子?”
“可是……我們交齊了半年的各項費用後,身上根本就沒有帶銀子。”
“是啊!”
冷六替大家說出了心聲。
範大寬笑道:“這沒關係,你們可以先欠著,下次交銀兩的時候一起補上。一個月一兩,一共三兩銀子。”
“不是一兩嗎?”胡阡陌又天真的問了一句。
“這孩子又說胡話,你們要練百日,那可是三個多月,我隻收三個月的銀子,已經是大發善心了。”
狄無畏心中一陣冷笑,這不是把人打瘸了,再遞給一根拐杖嗎?
最後慈眉善目的告訴你,如果沒有我,你連路都走不了。
其他人看著自己一雙手,狠心的點點頭,替自己做了一回主。
“靠牆的那個誰……誰……哦,十八,你呢?不需要嗎?”
十八是你叫的嗎?
這可是象征著皇子的身份。
奈何?
沒奈何?
狄無畏默認了,此時此刻,這就是一個代號。
“有勞教習先生了,我沒錢。”
範大寬:“……”
半晌。
對了,他還欠我兩個月的銀子,合計十二兩。不能再讓他欠了,幸虧他沒說要。
“你們現在跟我出去,拿完東西趕緊放到各自的砂袋裏。”
周通問:“教習先生,陸教習會同意這麼做嗎?”
“你們不必擔心,正是陸教習告訴我這個方法的。”
看來他們真是一丘貉。
剛才範大寬不是說,這個方法是他父親告訴他的嗎?怎麼轉眼之間,就成了陸教習告訴他的?
狄無畏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越不想,越是想明白了。
原來錢就是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