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黃昏。
狄無畏背著所購買的藥材,趁著城門未關時溜了出去,在城外的樹下草叢中找到了那把袖刀,然後一路疾行來到了黑木崖下。
遲疑片刻,還是攀上崖壁。
除了擔憂曹彰的安危,他更不願意相信自己的判斷。
“什麼人?”
夜空中,一道嘶啞的嗓音傳來。
“父親,是我。”
狄無畏情急之中脫口而出,他與曹彰的感情早已超越主仆、師徒,已經把它當成是至親至愛的人。
曹彰又驚又喜,縱身躍下,手中的袖刀刺進崖壁,一路火花帶閃電停在狄無畏身邊,拽緊他的手,將他帶回洞穴。
他看著狄無畏身後的包袱,一臉寒霜的質問道:“你怎麼來了?是不是沒交齊銀兩被攆了出來?”
曹彰本來就很瘦,半個多月的時間,整個人更加消瘦,麵露饑色。
狄無畏心疼了一下,趕緊掏出一個布包,裏麵有兩個白麵饃饃和兩個肉包子。
“父親,你快吃。”
曹彰看著肉包子咽了幾下口水,不喜反惱。
“你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可不敢從嘴下省一口東西帶給我,你快吃,我不餓。”
狄無畏深深感受到了父愛如山。
“這不是我從口中省下的,我在學武堂每天都吃的很飽。你沒發現,我長個了嗎?你如果不吃,我就把這些丟到崖底。”
狄無畏拿起布包作勢要丟。
“吃,我吃,丟了豈不怪可惜的,雖然我剛剛吃飽。還別說,學武堂吃得還蠻好的,看來這錢交得值。”
曹彰一口咬掉大半個包子。
這假話說的,連他的肚皮也聽不下去了,咕咕作響,回應著他的謊言。
倆人相視一笑,已知其中原委,看著曹彰的吃相,狄無畏趕緊別過臉去,眼中一片溫熱。
“外麵黑漆漆的,你看什麼呢?你還沒告訴我你怎麼來了?”曹彰嘴裏塞滿了食物,含糊不清的問道。
“你是不是忘了我前幾天旬假?害我再此等候了你一天!”
狄無畏猛地撲進他的懷裏。
“我以為你不要我了,以為你已經棄我而去。”
曹彰遲疑了一下,這可是龍頭,世人有幾人摸得?
最終,還是慈愛的撫摸著狄無畏的頭發,這是至親之間的一種親昵動作。
“我吞炭毀喉,已表明其心誌,這一生追隨皇子,至死不渝!又怎會棄你而去呢?”
“父親,我早就不是什麼皇子,現在就是你的兒子。”
“嗯,我的兒子。”
曹彰早已是老淚縱橫。
“父親,,,”
曹彰挑了一下油燈。
狄無畏則把前幾日旬假,來黑木崖尋他,以及在途中遇到黃大發尋仇的事情,悉數說了一遍。
曹彰聽聞,急切地問道:“傷到哪裏沒有?”
說著,就要掀開狄無畏身上的衣服。
“我沒受傷,對了,父親你為何把我的袖刀留在這裏?”
“我進城帶著兩把袖刀怕不好藏,隻帶了我那把袖刀。”
“進城?”
狄無畏訝異的問道:“父親,現在該你告訴我,為什麼讓我苦等了一天?還有,你進城幹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