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趙春民在這時是一臉的驚惶之色(1 / 2)

在與那位鄭警官返城的一路上,她都無法把情緒調整過來。她感到了一種傷至深處的心痛。

她懷疑劉廠長這會兒在精神上出了問題。她懷疑他已經呆癡。

在她的印象中,他一直是一個反應敏捷敢說敢幹的人。他這會兒顯然不是沒聽清她對他說了什麼,而是對外界的東西已經失去了應有的反應能力。

他是從一無所有幹起的那個廠子。他的廠子注入了他全部的心血。而一步走錯,滿盤皆輸。他自己如今身陷囹圄,他的廠子肯定也會由此陷入絕境。

那麼多書被抄走,光紙錢得花費了多少?更甭提人工費用了。他怎麼能承受?就這一項損失,就將把他擊垮,就有可能用他以前的所有積蓄都難以填平其形成的虧空。

他一定是承受不了這種打擊,而在精神上一下子陷入了崩潰。

而她又幫不了他,救不了他。她隻能以哭替代她的無奈!

鄭警官帶她來這看守所之前就曾提醒過她,到時候,別隻想著哭。她在這個時候還真被他說應言了。

可她不哭又能做什麼呢?他畢竟是她的大恩人啊!他對她說的一切都毫無反應,她真的是太難過了啊!

而且,這一結果,更讓她想到,他就是有一天重新獲得了自由,也不再可能繼續成為她所仰仗之所在,對於她這個還沒有完全在京城站穩腳根的人來講,也是一種難以彌補的損失啊!

但她又不能完全沉浸於這種情感之中,她還得幹她能接著幹的事。

不然,她失去一種依托,再坐吃山空,她將無法在這個社會上繼續生存。

在這種情況下,她又隻能暫且把他放置一邊。

能夠聊以自慰的是,她畢竟見到了他,她畢竟把她的那批書的結果告訴了他。

就是在這一天,中介公司幫她租到了新的房子。

那是在一個新建的小區內。

就在她從那棚戶區的原住處把能拿的東西全搬到這個新家後,她意外地遇見了一個人。

這個人是吳秀文。

之所以說她意外,是因為這吳秀文的家遠在劉廠長那個廠子所在的村裏,而那村子距她這兒少說也有六七十公裏。

相距這麼遠,他跑到這兒來幹什麼?

她發現他時,是在這天的傍晚。

當時,他正在她住的那棟樓門前轉悠,顯得躁躁的,眼睛在往四處張望。

他好像剛從那樓裏出來,要離去又舍不得離去。

而她發現他時,她正從這個小區外邊買東西回來。

當時,她這個新家還沒有規置好,她還需購置一些必需的生活用品。

當時,在距那樓門口還有一段距離時,她是無意中看到他的。

她不由得停下腳步。她立刻想到她和徐海忠強行拉走那些紙頁子的事,想到他帶著一幫子人手握鎬把子狂奔而來的場麵。

那使她突然間產生出一種恐懼,感到他就是來找她的,就是找她來算賬的。

她不由得躲身於他的目光難以搜尋到的地方。

她也不由得想:他怎麼找到了這裏?他怎麼知道我住到了這棟樓裏?他一直在搜尋我嗎?一直在跟蹤我嗎?一直都沒有甘心被我那樣拉走那些紙頁子嗎?

她由此也立刻想到事情的嚴重性。

她想,在這個時候,如果她和他撞了個臉對臉,他肯定不會輕意放過她。

客觀地說,那批紙頁子跟他沒有直接關係。

但他能做出給那庫房上鎖,敢帶著一幫人握著鎬把子來追趕她當時乘坐的車,她則可以斷定,他早就在那紙頁子上打開了他自己的主意。

她想,他這會兒如果見到了她,不跟她鬧出個一二三,是不會罷休的,而她又還真沒有什麼好的辦法來應對。

想到這裏,她立刻決定,先躲開他。

為了不與他發生直接的衝突,在那天天黑之前,她返回了曹秋婷那兒,又住進了曹秋婷給她提供的那間房內。

她要在曹秋婷這兒邊采訪邊開寫她的報告文學了。

那一宿,經過反複思考,她也給自己確定了一個方案,那就是,在劉廠長出來之前,她不會把袁斌付的那筆錢給任何人。她要為劉廠長守著,那也許會成為劉廠長將來的保命錢。

轉過天來的晚上,就在她於曹秋婷為她提供的房間內剛靜下心來走筆的時候,一個在樓下歌廳服務的女孩兒跑來告訴她,下麵有人找她。

她當時一愣:誰來找我?誰又能知道我在這兒?